独秀山土匪被绥靖支队轻松剿灭,让部队上下士气大震,唯一沮丧的只有龚志君,被岳山在排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好好地批评了一顿。他那一次脑壳发热,牺牲了两名士兵,而这成了此次剿匪战斗中惟一的牺牲之处。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小题大做,上纲上线了?”岳山在狠狠地责骂了一顿龚志君后反问道。
众将默不着声,但部分军官的脸上已经写得明明白白,我们就是觉得长官你有些小题大做,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啊!
“我让你们记住一点:如果,你们不把士兵的生命当回事,最终士兵也不会把你的命令当回事!如果你们能把士兵看成是与你生死与共的兄弟,那么士兵才会为了兄弟而拼命!”岳山狠狠地说道。
“长官,士兵是我们手下的兵啊,如果像兄弟一样,那他会听我的命令么?”有人反问了一句。
“这话问得很好,士兵与军官之间,到底是上下级还是兄弟。这样说吧,如果你认定士兵与军官是上下级关系,那么可以说士兵比军官更重要。因为没有士兵就无所谓军官,没有士兵的军官等于是光杆司令!而只要有士兵,譬如随便十几个人在一起,他们便可自行推举自己的军队,譬如此前他们推举他们的棚目、副棚目一样,士兵会推举他们信任的人。如果你觉得你是军官,你很了不起,那我可以肯定地说,他们肯定不会推举你!所以你在士兵的心目中,不说排官队官,连个棚目的威信都没有!他们之所以听你的命令,不过是你代表着上官管理着你的那个排或那个队罢了。”
“而你如果把士兵当成兄弟,当成生死与共的兄弟,你不但会获得他们的友谊,还会获得他们拥护,在战场上因为你是他们的兄弟,所以士兵可以为你挡子弹,为你冲锋和牺牲而无怨无悔。但是,如果你只把他们当成下级的话,士兵们对你自然也只能是例行公事罢了!二者的差距希望引起大家的深思。”
“当然,我所说的把士兵当成兄弟,不是你在士兵中间搞拉帮结派或喝血酒那一套,而是你平时,要像兄弟一样关心他们,爱护他们,惟有这样,部队才能凝成一股绳,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
岳山也不管大家到底信不信,或是否理解自己所说的,先将自己的一些理念灌输给他们再说。
……
从安庆出发前往庐州,官道要经过枞阳境内。岳山在怀宁剿匪,位于主管道之左,所以剿匪之后,在接受几家大户敲锣打鼓地送上猪羊和财货之后,岳山又将部队拉回了官道,沿官道前进。
至于沿途匪情,一有此前官报,二有各直属棚三十余人结伴在外不舍昼夜地侦察,岳山只要按照规矩一个县一个县地扫荡前进,自然就能接到手下兵士的汇报。
不过,岳山略有心得,这直属棚兵力还得加强,又或者,可以考虑成立一支编外力量。那个潘明或许正可以用在这个方面。
两天后,部队进入枞阳境内。
教导棚棚目黄邦玉带着两个士兵前来汇报情况。当黄帮玉说完之后,岳山很是吃惊:“你的意思是,这傅德本属于官匪一家了?”
原来,黄邦玉调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枞阳警察局长也即两年前属于枞阳典史的傅德本,接受一股流窜悍匪行贿,并最终与流窜悍匪刘金魁一同座地分赃,在枞阳一手遮天,连县令都被明确威胁过。
“长官,实情确实如此。县令对此讳莫如深,但县令的管家却一直做着扳倒傅德本的准备。”黄邦玉又补充了一句。
“有没有证据?”岳山做事,最喜欢讲证据。
“长官,证据是有,但是,并不能作为办案的依据。”黄邦玉作为教导棚棚目,不但武功不错,好学上进,而且文化也相当不错,曾念过六年私塾。
“奇怪,既然是证据,为何不能作为办案的依据?”岳山对律法其实也不了解。
“只有人证,没有物证。”
“那你汇报这事儿,是什么意思?”岳山觉得这家伙不会真想打抱不平吧。
“过两天是悍匪刘金魁的生日,傅德本将会去给刘金魁祝寿!”
“这……太夸张了吧,警察局长去给土匪祝寿?”岳山觉得,黄邦玉此前说了那么多,没这一句精彩。
“因为刘金魁已经洗白,在枞阳城郊建了一座庄园,他本人则成了著名的刘元外,据说还给枞阳小学堂捐了一万两银子。”
“然后,他的手下便成了庄园里的打手、园丁,时而还可以出去打劫?”
“哎呀,长官,你真是太英明了,你怎么知道的?”黄邦玉高兴地说道。
岳山没接话,而是给了一个白眼。连这点都不知道,还能当你们的长官么?不过,岳山听到这样一说,还真是对这个刘金魁和傅德本感起了兴趣。
“你把证据拿给我看看。”岳山虽然有兴趣,但却不会轻易下结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状,看了证据后才说。
所谓证据其实是一些证词,枞阳乡间一些被打劫被杀戮过的富户的证词,都一律指向刘金魁和傅德本两人狼狈为奸,挤压、掠夺、灭杀枞阳其他乡绅的犯罪行径。其中还有一则证词特别讲到,这刘金魁原是长江水匪,其手下兄弟在枞阳犯案被傅德本给放了,后来两人才建立起了官匪同盟。
“长江水匪?现在上岸了?”岳山嘴角挂起了一丝丝微笑。如果刘金魁这家伙曾经是长江水匪,那这家伙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