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省巡抚府如何鸡飞狗跳不必多言。 不要说那个时代,就是后世如果有确切证据证明省长大员的千金突然失踪,也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查车辆,查身份证,查外来人口,只要想得到的,都会查一查。自然,在这一查的过程中,又会发生很多案子。
大约下午3点,一个乞丐将一封信件递给巡抚府大门口的卫兵,卫兵不收,乞丐将信件丢在地上就离去了。
正在这些卫兵不知这乞丐是发了什么疯的时候,一个师爷模样的人从府内走出,伸手将信件捡了起来。封面有“巡抚大人亲启”字样。
师爷不敢擅断,便拿着这封信找到了巡抚,然后在几人当面,将信件拆开了。
“巡抚大人亲鉴:我叫刘三宝,此前为新军暂编第三十三混成协第66标右营前队队官,因不堪协统余大鸿威压和他的外甥岳山挑衅,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也没其他想法。我只是希望能与岳山进行一个了断,有他无我,有我无他!只要岳山五日内来潜山卧虎岭与我决战,大人千金朱芝琪小姐定将完璧归赵!”
一封无头无尾的信,至此结束。
“快快快,叫余大鸿余协统过来!”朱家宝听完信,根本没思考信之真伪,立即让人通知余大鸿。
不用说,余大鸿在半个小时内就到了,这时,安庆已经通了电话,虽然电话很原始,而且使用的人极少,但毕竟也是通了的。
“老大人,稍安匆躁,出此策略的人,就是希望我们之间内乱,以便好混水摸鱼。”余大鸿看了一遍信后,当即安慰道。
“我知道,所以第一时间叫你过来商量对策。”朱家宝虽然心急自己的宝贝女儿,但毕竟是朝廷任命的二品大员,一省之抚,所以神色上并无特别表现。
“这个刘三宝,上次故意袭击我外甥,导致我外甥当场昏迷,半天不醒,我关了他七天禁闭,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罚过他,甚至他的队官依然当着,我什么时候给过他威压,纯粹是故意找话。
此外,刘三宝昨天下午都在军营,只是今天早晨该队副队官前来报告说队官刘三宝不在了,而小姐是在上午11点左右才失踪的,这既说明刘三宝有作案嫌疑但又实在是没这个作案能力,因为要做这件事是需要特别布置的。而这件事的布置,至少可以追索到昨天下午小姐去纺织社时的约定。而那时,刘三宝还在军营。所以,卑职以为,这是有人借刘三宝之名要我外甥岳山的命!”
“我知道,这不是找你来商量么?”朱家宝松了口气,只要余大鸿看出来这件事的目的,他本人就轻松得多了。毕竟,余大鸿才是一省之最高武官,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还是由武官去处置为好。
这里,需要特别说明一下,朱家宝是一个很守旧的人,而余大鸿也是一个很守旧的人,即便在民党革命成功之时,两人均一力维护着旧有统治。所以,雷震要离间这二人的关系,效果未必就佳。如果是个独子之类的,或许碍于传宗接代的理由,巡抚朱家宝可能会自乱阵脚,但一个女儿,哪怕再是掌上明珠的女儿,他也会分得清楚轻重的。
“大人,我希望接下来的事,不能让张德福知道。我猜测,这件事张德福插手了。因为上次在徽都酒楼的杀人事件,我就调查到有张德福和船帮雷震的影子,但因为没有证据,我只是警告了张德福一番。现在看来,这是张德福和雷震怀恨在心,利用小姐身份大做文章啊。”
“那你说怎么办?”绑匪已经出招,自己一方不可能不拿对策吧。
“派人通知岳山,先听听他的看法。我这外甥,过去或许不太了解他,但他最近的表现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余大鸿不客气地表扬着自家人。
跟书看到这一章的童鞋们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余大鸿这种人是不太在乎亲情的,假如你只是一个草包的话,他对你的照顾是非常有限的。但是,如果你很有本事,那么,这个亲戚关系就大不一样了。往往就能成为你升官发财的捷径。
“那好吧,把他叫来,我也有话要问他。”朱家宝想了想,赞同了余大鸿的主张。
或许,有人会问,这个朱家宝,作为一省巡抚,难道就没想过直接把岳山给绑来献给卧虎岭?这样问的人,只能说把人性想得太表层化了一点,以为一切都是脸谱式的。哪怕此时巡抚大人对岳山恨之如骨,但官场的规矩该讲时还是得讲,哪怕你很不情愿。问题是,朱家宝不是草包,不是土匪,而是1892年中的进士,可是标准的读书人。只要不是脑子有问题,他难道看不出那封信的问题所在?那封信反对余大鸿,反对岳山,恨不得把两人食其肉寝其皮,但写信的人似乎忘了一点,余大鸿是自己的人啊!这么明显的挑拨关系,难道看不出来?
当然,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当,造成了朱之琪的损失,朱家宝心里不快也是必然的。
去请岳山的人,骑的是马,因此回来的时候,岳山也是骑的马,其速度自然是很快的。
在岳山向两位大长官请示后,余大鸿就将那封托名刘三宝的信交给了岳山。
岳山看完后,将信放在桌上,抬头看向朱家宝说道:“巡抚大人可以将我缚上献给卧虎岭,以换回朱芝琪小姐。”
“你以为我不敢?”朱家宝沉声道。
“这是巡抚大人的权力。没什么敢不敢的。”岳山虽然口头上很平淡,但内里却是十分心惊,马达,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