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李奕去而复返。只是,李奕却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他垂头丧气的站在书房中,向刘宣行礼后,道:“卑职无能,不能将叶薪带来县衙,请主公降罪。”
刘宣问道:“为什么?”
李奕回答道:“卑职带着士兵到叶家说清楚了来意,可接待的人说叶薪病了,不能见主公。卑职说让人抬着叶薪来县衙,但叶家的人出来阻拦。叶家调动了私兵,卑职身边力量不足,最终无功而返。”
刘宣听了后,微微一笑。
这一步,其实在他的预料当中。
叶薪拒绝来县衙,是担心刘宣借此机会,直接定他的罪。
在此之前,刘宣不断的削弱叶薪手中的权利,甚至完全架空了叶薪,但一直没有对叶薪动手。其原因是叶薪做事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和证据。
刘宣知道叶薪贪墨,知道叶薪大肆的谋财害命。甚至,官员也供出了叶薪,包括叶家人也供出了叶薪,可仍是没有纸面上的证据。
空口无凭,无法抓捕叶薪。
刘宣要把事情办成铁案,要一举扳倒叶薪,就必须有确凿的证据,才能公之于众。否则,便无法令人信服。
刘宣大袖一拂,道:“李奕,再走一趟叶府。”
“去做什么呢?”李奕问道。
刘宣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道:“既然观阳县的官员和叶家的人,都指认了叶薪,那本官就有了借口。即使暂时没有证据,但为公平公正,为了查清楚事实,本官可以暂时罢免叶薪的官职。等查证清楚后,果他是清白的,可以官复原职。可事实上,谁都知道他屁股不干净。”
李奕闻言,称赞道:“妙,妙啊!主公英明。”
罢免了叶薪的官职,对叶薪来说,绝度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刘宣撰写了命令,盖上县令印绶交给了李奕。
李奕握在手中,道:“主公,卑职必定完成任务。”李奕的心中,有了一丝的期待。叶薪的官职被罢免了,意味着他手中的权势,或许会增加。
带着命令,李奕离开了书房。
刘宣坐在书房中,静待消息。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奕急匆匆的回来了。李奕眉飞色舞,笑吟吟说道:“主公,叶薪接下了命令。您没在现场,是没有看到叶薪的表情。当时接过了命令,叶薪无比的愤怒,却不敢动弹,那怒气滋生,却不敢动弹的举动,真是好笑。”
刘宣道:“无妨,只要他接下了命令,就足够了。”
这一道命令,是催命符。
刘宣架空叶薪,是在逼迫叶薪,让叶薪主动反击,刘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扑杀叶薪;刘宣抓捕叶家的人,也在逼迫叶薪,但叶薪犹忍者神龟,ding着龟壳不动。
所以,刘宣又下了一道罢免官职的命令。
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宣相信,叶薪不可能再忍耐了。
李奕离开后,刘宣命令千雪,严密监视叶家的一举一动,更动用天香阁的所有眼线,确保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回来。
……
叶家,书房!
叶薪和苏延相对而坐。
叶薪面沉水,眼神冷若冰霜,沉声道:“苏先生,刘宣罢免了我的官职。说是暂时的,但实际上,他不可能再给我复起的机会。”
“我现在才想清楚,刘宣此子,年纪轻轻,却狡诈无比啊。”
“一开始,他带走了各房的官员,架空了我的权利;然后,借着整治钱丰等人,以及叶家人的机会,再一次削弱我;然后,勒令我前往拜见,分明是想一举扳倒我。”
叶薪说道:“老夫托病不去拜见,避免了危机。可刘宣又出招了,直接以此作为理由,罢免了老夫的官职。这一切,顺水推舟,令人无法反驳。”
“一切的一切,都是刘宣的谋划。”
“果现在我还不动手,刘宣的下一步,可能会更加狠辣刁钻,难以抵抗。”
叶薪面目狰狞,杀气腾腾道:“局势到了这一步,不能再忍了。世上之事,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不可能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再动手。”
苏延眉头微微皱起,回答道:“现在动手,胜算只有四成。四方城门仍在周仓的掌控中,想夺取四方的城门,非常困难。唯一的胜算在于,私兵已经调集完毕,家族的一千八百士兵,全部就位了,随时可以开战。”
“除此外,通往县衙的路径,已经选择好,绝不会被发现。”
“因为要拿下刘宣,就只能攻打县衙。但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必须在城内的驻军抵达县衙之前攻破县衙,拿下刘宣。”
“否则,一切皆休。”
苏延郑重说道:“县丞,现在动手,胜算真的不大。果再等一等,只要我们的人收买了驻守四方城门的将领,再收买了周仓麾下的人,刘宣就失去了军队的保护。拿下刘宣,那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刘宣的依仗很简单,就是周仓整编后的两千多兵力。”
叶薪摇头道:“等不及了,再等下去,老夫的胜算更低。刘宣是县令,占据了大义。尤其是刘宣掌控了局势,越发的强势。再拖下去,老夫必败无疑。”
苏延轻叹了一声,不再劝说,反而问道:“您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叶薪回答道:“就在今夜!”
苏延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道:“既此,在下立即去安排。今天晚上戌时,出兵攻打县衙,您认为何?”
“可以!”
叶薪dian了dian头,脸上满是郑重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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