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目光中,你忽然擦觉到了一丝异样。
嗯,那是村长投来的。
很奇怪,村长的目光里没有惊骇,更没有恐惧,有的只是一种询问的眼色和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悲戚。
什么情况?
抓了抓头,你对着村长招了招手。
村长犹豫了一下,之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嘱咐了几句,这才朝着你走来。
“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嗯。”对方很是坚定地点点头。
“说吧,有些事说出来了,心里才会舒坦。”你笑着说,“这人生,也就他娘的匆匆几十载,有些事情如果一直积压在心里,任其酝酿,最终最会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村长身体一颤,垂头不语。
“队长,对比出来了!”
孙铭宇和他的同事灰头土脸地爬了上来,不过他显得很兴奋:“这两具尸体的年龄应该在八十岁左右,看上去是夫妻合葬。”
“这两具尸体有什么问题?”
冼千凌对着你问道。
“尸体没有问题,是人有问题。”你转头看向村长,笑着说,“我说得对吧,村长?”
一直沉默的村长好似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双手合十,对着你深深一拜。
“哎哎,这可使不得!”急忙将村长扶起来。
他的年纪足够当你的爷爷了,你可受不起老人这么大的一礼。
村长又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一样,接着对着你身边的冼千凌道:“冼队长,我自首。”
冼千凌也是有些诧异:“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纵火的事,都是我干的。”
这话一出,人堆里又炸开了锅!
“为什么?”
冼千凌显然也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之前做过了解,这石径村村长在远近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的,当了三十多年的村长,也算是尽心尽力,村民们对他都十分爱戴。
“之所以纵火,是为了报仇;现在站出来,是因为心里有一个未了的心愿,我希望这位来自龙虎山的天师能帮我完成。”
“爸!您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啊!”
一个中年男子越众而出,表情悲愤。
他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敬爱的父亲,为村民尊重的村长,竟然就是纵火犯。
两个刑警急忙将中年男子拉扯住,其中一个对开始有骚乱迹象的人们大声呼喝:“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沉着脸,对着中年男子道:“你先下坑,把你爷爷奶奶的棺材盖合上。”
中年男子听了不由一愣,那张朴实的脸上尽是悲戚之色:“爸……他、他们不是被泥石流冲走了吗?”
“下去!”
村长一声呼喝!
“哎。”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轻手轻脚地爬下土坑,用撬棍,重新将棺材盖合上。
待中年按男子爬上土坑,你对着村长道:“村长,说吧,说完之后,我亲手为这两位老人立一个新坟。”
村长又对着你一拜,转头扫了一眼身后诸人,脸上反而洋溢起一种类似解脱般的笑意:“我纵火杀了人,明知道自己不能善终,所以今天也就不再顾忌,把话都挑明了说吧。”
说着,村长自顾自地走到土坑边,一屁股就坐在了边缘的草地上。
“村子里上了岁数的老人都应该知道,咱们村东面入口那一大片山地,以前是一片茂密的林子,在我小的时候,在那林子里甚至还能看见野猪。狍子。”
“对。”一个两鬓斑白,走路都打颤的持柺杖老人点点头,肯定了村长的说法。
“四十多年前,那时候,国家上下都应来改革春风,到处都在大兴土木。所以,很多人就把目光盯在了木材上,我们石径村外面那片林子也被人盯上了。”
村长说话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地听着。
年老者在回忆,而年少者,像是在听一个跟他们并没有多少关联的故事。
“当时的村长眼界很高,他认为东面的林子是我们石径村的命脉,那些树都是我们村的财富,所以严词拒绝了。”说到这里,村长的两眼一瞪,眼中透露出了凶光,“可是,村子里却有几个利益熏心的年轻人在偷偷地贩卖木材。一开始,他们还只是偷偷摸摸地干,后来被老村长发现了,他们竟然联手将老村长活活打死,并且当场就把他埋了。”
“谁!是谁杀了我爷爷!村长,你说,我现在就找他拼命!”两个壮汉走出来,表情狰狞地在村民们身上扫视。
“下手的人都已经死了,帮凶都在医院里躺着呢。”
村长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如此!
“可是,这件事又怎么扯到你父母身上了?”冼千凌问道。
村长抬头望天,幽幽一叹:“那几个混蛋,收了外面奸商的钱,开始在村里买通关系,其中一个甚至接任了村长的位置,于是,村子东面的林子就遭殃了!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隔壁村的一个人找到我父母,三人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当天晚上,村东面就发生了山体滑坡和泥石流,之后,那片林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面的土地迅速板结,在不到几年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孙铭宇一个同事沉声道:“既然他们三人是死于泥石流,这属于自然灾害,虽然始作俑者是那几个人,但是你就因为这样,而下手杀他们,这也太武断了。”
冼千凌看了那名刑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