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深失去联系的第二十一天,这座城市刮起了由南向北最冷的狂风。
寒气铺天盖地,我站在街头,又一次流浪到无家可归。
我的家,我的世界,我的天地。
都是陈靖深。
失去陈靖深的沈筝,将一无所有。
我可以活下去,但我无法让自己的心存活。
我在街上狂奔,一直到市局,我没有顾及警察的阻拦,就像疯了一样往里面冲,身后有警察在追我,面前有人在拦截我,我将口袋内的一大串钥匙掏出来朝面前的人扔过去,他别开脸躲避,我踩着椅子跳过去,但没有避开几名押训是嫌烦的刑警,他们并不认识我,将我粗鲁的扣左,送进了审讯室。
一名在我挣扎中被我挠伤的刑警站在我面前用棉签蘸着手腕上的血迹,他脸色肃穆,“哪来的,市局也敢闯。门口警卫是瞎的吗!”
旁边刑警说,“警卫怎么会想到一个年轻姑娘能这么猛的闯进来,疏忽大意了。再说,警卫能怎么样,用**击毙?”
他们两个人正在说话,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我认得这个男人,上一次到这边见过,是陈靖深的心腹下属,他看了我一眼,对旁边两名刑警说,“闯进来的是她?”
那两个人刚点头还没有说话,男人语气生硬打断了他们,“这是陈局夫人。”
那两名警察一愣,纷纷看向我,几秒钟后反应过来,脸色很尴尬,我站起来冲向,狠狠攥住他的衣领,“靖深呢,他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为什么没有人联系我?是死是活给我句话!”
男人一边用手臂虚环在我身体外缘,防止我踉跄不稳的身体倒下,一边语气轻缓对我说,“陈夫人先别激动,这次台城的案子是秘密任务,轻易不能泄露出去,我们这边有规定,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即使是家属也不能知道一丝内幕。所以原本是打算这两天由陈局长亲自告诉您,他昨晚已经秘密到达这边,正在武警医院接受治疗。”
知道陈靖深还活着,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我蹲在地上哭了一会儿,他们全部束手无策,我不知道这是充满了什么情感的眼泪,但他还活着,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在跟随他们去医院的路上,想了一万种他可能的情况,是残了,傻了或者一辈子无法清醒,就直挺挺躺在**上,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但我不会离开他,就像两年前他朝我伸出手将我抱上车,那一刻注定了沈筝这一生都是他的人。
陈靖深没有大碍,只是手臂被刺伤,小腿部插入了一根山柴,但是这次任务造成了三名刑警重伤,一名特警牺牲。
陈靖深为了保护一个被歹徒瞄准的年轻刑警,扑上去和对方厮打在一起,搏斗过程中,陈靖深负了伤,如果不是他有随身携带****防身的习惯,我根本不敢想被激怒的亡命徒会怎样迫害他。
我死死抱住陈靖深的身体,可能是我在这段时间哭的次数太多,真见到了他我反而成了失语的哑巴,他被我抱着不敢动,又不舍得推开,只好僵硬着微笑凝视我。
他对我说,“我留了遗言给你,在去台城的路上。”
我趴在他肩头,用指尖轻轻摩挲他的下颔,“可我看不到,当你牺牲消息传来,我已经毫不犹豫坠楼陪你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身体狠狠一颤,他开阖的唇似乎有话要说,最终只是沉默得将我更加用力抱紧。
陈靖深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星期,要出院那天,我正在**边收拾东西,忽然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到了一名年轻而陌生的男人,他手上提着巨大的果篮,还有两盒包装精美的礼品,他非常友好的微笑说,“陈太太,听说陈局因伤入院,这是我们祝总一点心意,以表慰问。”
我回身看了一眼躺在**上看文件的陈靖深,他并没有听到这边在说什么,我想到他和祝臣舟非常敏感奇怪的关系,便将门立刻合住,我刚要对男人说话,忽然看见站在门口他身后不远处的祝臣舟,他穿着黑色大衣,正用手扫着肩头落满的白色雪花,他整理好自己后,抬起头看到了我,他笑着说,“沈秀还亲自出来迎接我吗。”
我定定看着地上融化的水渍,过道冷风凄厉,他朝我走过来时,我能感觉到他身上夹杂的寒气,“外面下雪了吗。”
祝臣舟跺着脚下的雪污说,“很大的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
我的手指沿着冰凉的门板轻轻滑动着,“我家乡整个冬天都未必下一场雪,那边总是四季如春。只会冷,冻得手指通红,男人脸上是皲裂,女人脸上是红霜,可眨眼间就放晴,像人的心思一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祝臣舟眯着眼睛听我说完,他将脖颈上系着的灰色围巾解下,搭在腕上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它的毛绒,“难怪沈秀如此与众不同,原来是多变气候造就。”
我被他噎得一怔,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很愉悦的笑了几声,我将手臂拦在他身前,回头示意性的看了眼病房里。
“靖深没有大碍,祝总不用?*摇!?b>
祝臣舟嗤笑了一声,“沈秀哪只眼睛看到我?*伊恕n依凑饫锾酵他,也是不得不尽的礼数而已h绻不是巨文与美索商业莂太19睿我连这份薄面都不会给。?b>
我扭头看着他不屑一顾的脸色,“靖深到底得罪了你什么,让祝总这样咄咄逼人不肯罢休。”
祝臣舟冷冷一笑,却抿唇不语,他没有顾及我的阻拦便直接推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