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臣舟和薛竹文的战比赛,让观看的人大饱眼福,他们并不像寻常人那样比试谁击中更精准,他们之间比试的是谁失误更大。(..)
按照既定的位置,应该在三十米压线上,他们临时调到八十米,相当于正常距离的三倍之多,围场领域有限,这个位置已经不能再远,围场外不少人发出惊呼时,薛竹文以两次十环一次九环完成第一回合的较量,他回头对正在上膛的祝臣舟说,“久闻祝总法精准,据说重案特警还都向你取过经。”
祝臣舟朝上举了举手臂拉开筋脉,“这是谣传,薛总不必相信。”
“谣传吗。那么关于祝总的谣传还真是比比皆是。”
薛竹文向旁边避退了一步,他凝视祝臣舟,后者以非常漂亮的侧立姿态接连打出三次十环,超越了薛竹文一环,人群内瞬间沸腾,祝臣舟吹了吹洞缭绕的白烟,薛竹文盯着靶拍手鼓掌,“好法。甘拜下风。”
工作人员将递上来,祝臣舟拂开对方的手,他看了看手表,庞赞立刻心领神会对薛竹文笑说,“薛总见谅,我们祝总还有一个晚间应酬,恐怕不能陪您继续。”
薛竹文挑了挑眉梢,“祝总都过来了,这么快就走。”
“改日再约。”
“又是改日。”薛竹文有些无奈,“上一次包房祝总就半途告辞,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和祝总交谈。”
“机会总会有,不急于一时半刻,薛总既然要在海城久留,我们碰面的时候还多,总不好为了私事耽误工作。”
薛竹文不好勉强什么,他虽然心里有些不满,认为祝臣舟实在不给他颜面,这已是第二次拒绝,可他权衡利弊只好带几分无奈耸肩,“那我自然不能强留。”
梁七艳卸下披在肩头的貂绒斗篷,她站起来对祝臣舟说,“祝总不到山顶用晚餐吗。”
祝臣舟将头别开,去拿椅子上的西装,庞赞笑着对梁七艳解释,“祝总不怎么吃晚餐,他一半都在晚十点加餐一杯鲜奶咖啡和一块牛排。”
梁七艳看到祝臣舟已经穿好准备离开,她有些着急指了指茶亭,“那坐下喝杯茶,总可以吧。”
祝臣舟脚步停也不停,他只朝薛竹文颔首道别,便越过和工作人员沟通的庞赞身边,径直朝坡下走去。
梁七艳顾不得和薛竹文打招呼,便抓起手包追上去,她眼睛里只顾看祝臣舟,没有留意脚下的斜坡,她惊呼了一声,朝下面跌跌撞撞滚去,所幸祝臣舟行走得并不快,她撞上他的背,重重的发出闷响,她捂着磕痛的鼻子向后退了半步,抬起头声音软软的像感冒了一样,“我不是缠着你,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祝臣舟停下脚步,他回头去看梁七艳,她咬着嘴唇忽闪睫毛,“你那天摸着自己心脏,说里面空空荡荡,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祝臣舟一边拿方帕擦拭身一边似笑非笑打量她微红的面庞,他发现这个女孩很有意思,她脸总是粉粉的,像害羞那样,他起先在包房刚看到她也真的以为她是害羞,但现在看来这是她皮肤一种特点,显得娇嫩可人。
这大概是所有见过大世面的中年男人都喜欢的类型,可以充分满足男人和女儿谈恋爱的心理,让他有一种返老还童的错觉,然而祝臣舟不喜欢,他好像再也找不到那怦然心动的感觉,那颗心沉入深海,被冷藏在茂盛的水草之中,缠绕得解不开。
另一边的庞赞只是错了一个眼神便找不到祝臣舟了,他有些着急寻遍山坡,才在安保指引下跑到这边来,他远远看到祝臣舟正和梁七艳谈论什么,他脸色无比平静,有一丝虚无的笑,梁七艳背对庞赞,从她背影能看出她此时的紧张。
风尘女子竟然会紧张。
庞赞觉得纳罕,可祝臣舟的魅力就在于能够让所有面对他的女人放弃自尊,活成一具毫无思想理智的**。
他原本不想打扰,如果能让祝臣舟走出沈筝的噩梦,牺牲另一个女人也没什么,何况对于女人来讲,这样的牺牲反而是一份幸福,但庞赞观察了几分钟,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所看到或者希望的那样,祝臣舟对梁七艳非常寡淡,他完全不想和她接触,只是碍于男人在女人面前不得不绅士维持的大度而勉为其难和她沟通,庞赞觉得他煎熬。
在沈筝离开后,祝臣舟对于风月的里的一切,都是煎熬。
这算是浪子回头吧,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大彻大悟。
庞赞走过去时,恰好在祝臣舟对梁七艳最耐心将要耗光时,梁七艳看到从自己身后走过来的庞赞,她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微微懊恼的情绪却泄露了她此时的失望,她并不想有人来打扰。
祝臣舟将手上的扔到庞赞手上,他顺势把方帕丢在草坪,有工作人员立刻拿镊子过来夹走,祝臣舟将目光移向远处波澜壮阔的群山,此时夕阳西下,山林竟下了一层霜雾,看上去朦胧不清,像一幅山水画。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空空荡荡是吗。”
祝臣舟背对夕阳,他周身笼罩在万丈霞光,他逆光而立,无比清朗,梁七艳一时间有些怔住,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干净又清秀,轮廓分明,尤其那双眼睛,就像盛了几十颗星星,耀眼而明亮,她见过多少男人啊,成千上万,多到数不清,在霓虹璀璨的街头,在灯红酒绿的包房,在衣香鬓影的宴会,在车水马龙的路口,可惟独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哀伤,忧郁,疯狂,炙热,深沉。
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