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深因为我那句话表情有些松动,他静静凝视我片刻,大约并没有从我脸上找到撒谎的痕迹,他这才松开了对我的桎梏。..
我长长松了口气,我也不清楚自己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陈靖深用****的经验教会了我如何在关键时刻明哲保身,哪怕拉下你同僚下水,也要让自己避开那个能吞没的漩涡。
如果他因为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放过了我,那深究其中的意义没什么必要。
陈靖深进入卧室后没有等我,而是自己锁上了门,我原本已经从客厅走到了卧房门口,握住扶手的动作僵了一下。
这两年他是第一次对我这样抗拒和冷漠,之前我都很谨慎,偶尔犯了一点错,他基本都不会怪我,我不清楚他今天到底想到了什么,他似乎特别在意他身边人和祝臣舟单独见面。
我在客厅里坐了**,不是没有富裕房间,而是我很怕不抓住这个求和的机会,陈靖深和我之间的隔阂会越来越大,非常大男人主义,看似冷漠实则内心有他的温热和悸动,倘若他对我有一丁点感情,都不会忍心看我这样卑微还无动于衷。
我窝在沙发里一整夜没怎么闭眼,巨大的疲惫让我在天快亮时终于熬不住,我迷迷糊糊睡过去,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忽然压下了重量,很柔和的包裹住我,我使劲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内有模糊的轮廓,伫立在沙发旁边,居高临下俯视我,眼前的光线一点点变得清明,陈靖深面色宁静望着我,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看着刚刚洗漱过,而我身上则盖着一条毛毯。
“为什么没有进客房睡。”
我手肘撑住沙发坐起来,脑袋里面嗡嗡的,我顾不得去捡起滚落在地板上的毛毯,我对陈靖深说,“我以为你在惩罚我。”
之前我曾因为和苏姐夜不归宿到酒吧唱歌被陈靖深罚了一次狠的,我蹲在阳台半宿,只是到后半夜他不忍心将昏昏沉沉身体完全僵硬的我抱回了房间,但这一次他没有,我知道我触碰到了他底线,拒我是无意的,但我这样身份的女人,原本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攀龙附凤,祝臣舟的条件很出众,陈靖深完全有理由怀疑我目的不正。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手上皮带穿进裤子腰孔内,“我早晨到局里开早会,晚上公司那边有客户一起吃饭,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先睡。”
陈靖深背过身去系皮带,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在他还没说原谅我之前,就冲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他,“我发誓昨天我是被他堵住的,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不好的恩怨,所以因为你,我本意不想和他接触。”
陈靖深身体有点发僵,他没想到我会忽然这样主动,他手上整理皮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转过身用手抚摸着我头发,声音很温柔说,“昨晚我也有些过分,没有问清楚始末就强加给你罪名,以后我会尽量照顾你的感受。”
我被他抱在怀中,享受这难得的祥和清晨,阳光非常明媚,可我心里还是觉得凉,陈靖深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他和以往对我的温柔都不同,带着几分忽然产生的疏离。
我送他离开公寓后,去厨房煮粥,吃过了早餐我没有理会手机上约我逛街和美容的几个情/妇信息,而是直接到超市买了一些食材折腾到中午才回来,陈靖深喜欢吃粤菜,他没有食用火锅和料理的习惯,他觉得不是很健康,相反,港式和粤式的一些肉排餐点他觉得很有味道,几乎是百吃不厌。
但我不太会做,我这个人一向简单,买一份底料把肉菜都放进去煮开了吃觉得就很美味,比起陈靖深的精细,我觉得太复杂。
我把食材都摊在桌上归类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是我单独设置给陈靖深的专属铃声,他在工作岗位上不会和我通电话,从来都是信息,有特别重要的交待怕我看不到,会让秘书或者助理代替他联系我,我放下手上香肠,点开收件箱,他让我立刻到港苑路的茶斎二楼包房去见他,有很急的事。
我不敢耽误时间,将食物全部塞进冰箱里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出门去了约定地点。
茶斎这种地方,其实很无趣,没什么好吃的菜品,也不太适合约见客户,那么它在生活中的价值就是一些高档人士闲暇时刻打发时间喝茶享受人生的地点,价格高昂得吓死人,一壶高档香茶要好几千,换算下来相当于一斤几万。我觉得喝点水就喝掉普通白领一个月的薪酬,完全是吃饱了撑的,可偏偏世上吃撑的人很多。
门口有接待服务询问了我的姓名,笑着将我引上了电梯,在二楼停下后,她走在我前面,在一扇看上去非常古朴的木门前停下,她对我说,“沈秀,您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我朝她道了谢,对着一侧透明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裙摆和头发,我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走进去,眼前景象惊住了我,包房内根本没有陈靖深,木窗子被藤条支开,一樽很小的鼎炉放在地面,焚着烟雾很清冽的熏香,藤椅上只坐着祝臣舟一人,他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西裤,侧面轮廓非常英挺,他此时右手拇指和食指中正捏着一枚棋子,细细观察棋盘上的局势,这一幕在旁人眼中像是一幅恬静的画。
他听到声音没有回头看,而是很闲适的捧起一侧触手可及的茶杯,朝着水面轻轻吹拂了一下,抿着茶水略微有点含糊不清的说,“会下围棋吗。”
我看着他胸有成竹的脸,脑海中反复闪过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