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察和祝臣舟交涉对峙期间,门外进入一名年级略长的男人,同样穿着笔挺黑色,只是他肩章要更加丰富一些,这名前一秒还在激烈争辩的刑警见到他进来后立刻噤声,他走过去立正敬礼,喊了声王局,那名男人点头后,便将目光移向祝臣舟,他微笑说,“祝总不要见怪,底下小同志上任不久,脑筋很死板,不懂疏通,我来替他赔罪。”
那名刑警还有些不甘,他指着祝臣舟说,“可他分明就是死者遗书上所说的间接凶手…”
刑警后半句话在男人锐利锋狠的目光注视下渐渐丧失底气,他彻底住了口,垂着眉眼不再言语。
祝臣舟等待那名小刑警嚣张的气焰焚化后,他笑着对男人说,“王局长别来无恙,这是我们第三次见。”
王局长颇有几分感慨说,“前两次见我还仅仅是重案组一个队长,如今两年过去物是人非,陈部牺牲后,市局大变动,许多他手下非常精干的刑警受到重用提拔,纷纷高升,局长这个位置倒成了没有太过实权的冷板凳,我被提拔坐上来,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祝臣舟说,“陈部为官清廉正直,高洁慈悲,他手下得到他赏识的心腹自然和他为人处事如出一辙,上面领导重用,也是为了让他安息,毕竟都知道,他的牺牲有些内幕,而且还很难追究下去,这也算告慰他在天之灵,只是用死的方式换来这样结果,不免代价过分庞大,百姓记得住一时,记不住一世,改朝换代湮没在历史上的英雄多如牛毛,如果是我,我倒宁愿做一个不怎么清廉的人。”
王局听到这里哈哈大笑,祝臣舟并没有笑,大约觉得对死者不敬,他只是看着王局缓慢将脸上笑容收敛,然后说,“妻妹的死,只是单纯****,至于我被无辜牵扯进来,也只是局限在感情方面,我只希望妥善结束,给所有关切她的人一个交代,我这边问心无愧,王局也应该非常清楚我的人品。”
王局思付了一下说,“这话确实,祝总品性堪称商业界楷模,按道理讲,我和祝总略有交情,我应该是相信您的,但是拒这么说,我也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局长,和当初陈部做局长时情况还不同,我没有什么实权,就是一个傀儡空架子,很多指令都是根据上面下达去执行,顶着局长的名头,做的还是队长的差事。陈部当初手握重权,上面领导都要给他几分面子,非常不利于市局领导集权,使得陈部过分风光,出尽了风头,底下刑警与百姓口碑极高,但也盖住了其他领导功勋与业绩,前车之鉴摆在这里,我实在讨不到丝毫便宜。”
祝臣舟一边听他说一边非常冷静而淡漠点了根烟,他刁在嘴唇间吸了两口,透过薄薄一层烟雾眯着眼看王局,“王局长言下之意,是无法为我做担保,内心还是怀疑我?”
“祝总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官惩商业界可大不相同,您是商人,不是官员,不清楚我们做事的原则和底线,商人还能讲究份情面,可官员不行,官员假设也讲究情面,那么一切都会乱套,更多人愈加猖獗,我们只讲究证据,就算我非常相信您和闵二秀的死无关,但上面不信,法律不信,您针对死者遗书上的控诉是否有洗清自己的证据呢?”
祝臣舟将根本没有抽完的大半截香烟都丢在地板上,他“闵丞萝精神是否存在问题都是未知,她母亲早亡,父亲又昏迷不醒,姐姐在医院命悬一线,我是她唯一亲属,同时也是她爱慕已久的男人,王局长大约也听说过,这世上太多求而不得的人最终为了一段畸恋一段孽缘走上绝路疯狂迫害身边人,不谦虚讲,我作为海城商业方面领军人物,对待政府对待百姓,都问心无愧,我敢说是所有商人无法比肩的价值。为了一个逝去女人而伤害自身及市场,恐怕很不值得。”
王局长抿唇不语,他垂眸盯着地面投影闪光的琉璃水晶灯,祝臣舟等了片刻后,他冷笑说,“看来王局长是不打算接受我的提议,一定要带我去警局。”
“哎祝总千万别这么讲。”王局长满脸歉意摆手笑,“我可从未提及过要带您去警局,是请。亲自来请祝总赏个脸到警局配合调查。”
“哦?”祝臣舟眯眼笑得耐人寻味,“请和带,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祝总的名望和地位,说一个请字都是对您的亵渎。只希望祝总能够看在我们也不易的份上,给一分薄面,不要使我不好交待。”
祝臣舟捏着袖口一枚红色宝石纽扣,他表情缓和了几分,王局长见状后语气也轻松一些说,“我非常清楚祝总是怎样的人,假设今天命案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我就敢做这个担保,可闵二秀不同于寻常百姓,她的生死事关重大,祝总自己就很明白,她的死亡多少人会盯着,不仅我无法为您担保,面子工程也做不了,祝总有什么不满,等案子尘埃落定后,我会亲自到府上赔罪,也请祝总海涵。”
王局长说得没有丝毫余地,祝臣舟也不好再拒绝,他只好带着一丝冷意说,“既是这样,我也不为难王局,你带路。”
王局长彻底松了口气,他满脸笑意做出请的手势,祝臣舟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可他还没有走出两步,我便立刻从刚才的悲伤与惊吓中清醒过来,我冲过去一把扯住他手臂,他转头看我,我朝他快速而疯狂的摇头,我怕极了,他是我最后的一艘船,我不敢轻易错过这带我逃生的最后机会,失去他我将独自在荒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