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并没有任何不同,只是你多想了,连我悉心熬好的粥都认为别有目的。 没想到我在祝总心中竟然是这样不堪的女人。”
祝臣舟咬着那根烟抬头看了看我,然后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到的打火机,他点燃后伸手在我这边的方向挥动了两下,两枚唇瓣在白雾蒙蒙中启开说,“最近还抽烟吗。”
我说,“不抽。”
他嗯了声,“抽烟对女****肤不好,我母亲弥留之际皮肤蜡黄干瘪,就是因为她在生命最后一程特别喜欢吸烟,没日没夜的吸,谁的规劝都不听。”
我觉得祝臣舟思维跳跃太快,前一刻我们还因为一碗粥相互猜忌争执不休,后一刻他竟然提到了他母亲。
他从没有在我面前剖析过他的家庭,他这个人的神秘度也非常高,我从崔婕方面的一些渠道听说过,凡是过分了解他掌握他的人,都会离奇发生事故。
虽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张,但不可否认也有一定真实度考量,这世上从来不存在空穴来风,任何风声四起的前提,都有一句禁不起推敲的谎言,让人们顺藤摸瓜,窥探到了一部分内涵,从而进行分析与扩大,为它在真实基础上,穿上了一件童话的外衣。坦坦荡荡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供给世俗流言捕风捉影。
祝臣舟裹了一团迷雾,他置身其中,四面都是路,每一条路都荆棘丛生,而有些人慧如炬,选择了最好通行的一架桥,将他看得清晰透彻,于是也就注定要因一个不可思议的意外而跌落入海,尸骨无存。
祝臣舟是从我这边能救出陈靖深的唯一阶梯,即使它每一层攀爬的扶手都充满了残缺,在高空中摇摇欲坠,我也只能铤而走险,因为我别无他法,连韩竖和秦霁都陷入了僵局,我还能依靠谁。
祝臣舟吞云吐雾之间,他整个人都被窗外投射进入的金黄色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幻影,就像一副跨越了几个世纪的画作,浓重沧桑,陈旧浑厚。把卷轴一点点打开,他身体每一分刚毅虚无的轮廓都尽收眼底,你如同置身在空荡城堡内,四面都是高墙堵住去路,你唯有抓住他,看是否会得到生的奇迹。
他吸完那根烟,对他母亲的回忆与缅怀也戛然而止。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来,介于透明和漆黑之间,色彩隐匿,却还不到华灯初上的时刻。这是一天内让人觉得最无助最苍凉的时候。
我走过去将窗帘合住,隔绝了外面令人窒息的闷暗。
祝臣舟打开吊灯,他站在我身后和我一条平行线的位置上,那里有一个酒柜,里面是许多安放酒瓶的躺式器具,我不太懂酒,尤其是洋酒,那些复杂古怪的名字我也记不住,但我可以通过安放的器具明白哪种酒更加高端,玻璃器皿的很一般,玉石器皿的一定是酒中极品,味中佳酿。
不过在祝臣舟的酒柜中出现,就算被他归置为普通行列,对于寻常百姓而言,也是一辈子都舍不得喝上一口的珍贵。
他打开柜门从一樽玉石器皿上取下一瓶红酒,拧开盖子将塞拔出,倒入两个玻璃杯内,他朝我点了一下头,然后率先坐在水吧的高脚椅上,他背影非常挺拔笔直,我觉得除了依靠身材吃饭的男人,其余很多都有明显或不明显的塌背缩肩,身材比例完美又敲气场不俗的男人,非常少见,而一旦出现势必会引发不少女子痴迷,祝臣舟清冷刚毅的气质非常适合穿黑色衣服,毛呢或者皮质都无可挑剔,而陈靖深则偏好适合浅色系的西装或者休闲服,显得他整个人都格外儒雅温暖。
大约我得到的温暖太少,又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变成一盘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棋局,所以关于他们两者,我更无法抗拒抵御的是陈靖深。
我坐在祝臣舟旁边,接过他递给我的酒杯,我憋住气息饮了一口,可能对于红酒我没有什么品鉴的审美,我没有觉得多么好喝,值得那么多人花大价钱收藏囤积品茗。
这世上每个人喜好各不相同,有些人喜欢对不同于自己观念的排异方进行诋毁和敲击,有些人喜欢散布自己的观念以求得更多人加入阵营,我一直觉得这两类人非常愚蠢,真正聪慧境界在于无形之中以自身强大资本征服对方改变他的观点,如果做不到,就各自安好。
我之所以很想逃离祝臣舟的掌控,因为我发现他就是这样的人。和一个随时可以将自己吸纳为他灵魂附属品的强大对手相处,无异于慢性****。
在我走神的过程中,祝臣舟捏着酒杯饶有兴味观察我的表情,他眼睛在朦胧灯光下非常具有诱/惑性,似乎是一潭波涛汹涌的湖泊,蕴含了寂寞女人都渴望的柔情疯狂和技巧。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我伸手去拿杯子,在我触及到杯底时,他忽然按住了我的手,滚烫掌心贴住冰凉的理石桌面,我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祝臣舟意味深长说,“我不认为你会给毫无缘故给我熬粥,除非你有目的,你现在可以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说完这句话后,将他自己的手抽回,继续品酒,我僵直了脊背坐在椅子上,我对他说,“我等不下去了。”
他嗯了声,眼内积聚的笑意像水雾般融化飘散开,“剧本规划很完美,可演绎得错漏百出。明明可以直接开口,沈****何必舍近求远,难道不知道很多事都容易物极必反吗。”
我冷冷一笑,对上他漆黑的瞳孔,“因为我知道祝总不愿意救,你在拖延时间,这几天你提都不提,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