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崔婕在房间里待到傍晚,我本来打算和她道别去超市买食材回公寓,可陈靖深的助理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晚上不用等他,他临时有紧急公务要做,不确定能不能回来,就算回恐怕也要很晚。
我听完后心里空落落的,如果说之前我心里对我和陈靖深之间的关系还有那么一丝憧憬,在这个电话之后就彻底荡然无存。
他不会忙到连一个电话都无法和我亲自讲的地步,除非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例行公事让助理交代给我,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和他的欲/望挂钩,并没有其他的价值。
崔婕挽着我手臂让我陪她出去买份麻辣烫,我有点惊讶看了她一眼,她仰头笑容璀璨说,“以前懊歹是老马小老婆,你不端着点架子让佣人都瞧不起,所以我根本不敢放任自己穿一件舒服不昂贵的衣服,也不敢去做一件上层人士不会做的事,更不要说吃廉价的麻辣烫,但现在没关系了,我暂时是自由的,在我物色到下一个猎物进入另外的金丝笼之前,我是属于我自己。”
我被崔婕扯着离开宾馆,到这边最热闹的小吃街从头逛到尾,凡是放辣椒的食物,她都买了一份,也不计较是否卫生,她笑得比往常任何一次我见到她都要真实,平时她不是在美容院被四五个****师包围伺候,就是在各种港式餐厅吃下午茶,穿着奢华贵气,精致的妆容揪不出半分错漏,比明星还要更艳丽。而她脸上也时刻保持和别人争斗互呛的警惕,笑也是带着一半的虚伪炫耀,我都快忘了抛开身份和经历不谈,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
我们回宾馆的路上,她一直走在我前面一米左右的距离,眼睛死死盯着我,我被她盯得不自在,问她想干什么,她看穿一切的冷笑说,“认了吧,你动感情了。”
我身体一僵,“没听懂。”
她翻个白眼,“装傻。要说这个圈子里,谁最会装傻我装天真,非你沈筝莫属,你已经能演得出神入化了,不了解你的人还真会被你骗了去。从你接了电话到现在,你脸上只写了四个字,魂不守舍。当一个**人为了一个男人连魂魄都开始漂浮,就注定了这池系里,你是输家,而且到最后也翻不了身。遇到一个好男人你能收获甘甜的果子,可假设他对你只有利用和玩弄,那么你最后自食的,就是涩苦的果子。”
霓虹灯洒下的光束投在她身上,将崔婕照射得五彩斑斓,更加美艳,我步子很慢跟随她往前走,耳畔不停回响她对我说的话。
我对于陈靖深的感情,其实很微,算不上喜欢,却是一个强大到渗入到我生活方方面面甚至连狭星落里都不放过的习惯。
他陪我一起住,我就会睡得很安稳,他出差到别的城市,我会接连几天都无精打采,觉得失去了依靠。
如果习惯等同于爱情的话,那我是输了。
失去陈靖深我一定会发疯。
我们走回去看到宾馆门口比我们离开时多停泊了几辆车,一字排列,占据了半条街道。
崔婕扫了一眼,没有表现出我这样的好奇,她见过的世面要比我多,一般场景都无法激起她心底的狂热和兴奋。 [^*]
我们走出电梯时,发现走廊灯光更亮了一点,所有的套房门都被打开,门外站着很漂亮的客房**服务,像是在等客人入住,走廊尽头的专用电梯门发出轻微的声响,缓慢朝两侧拉开,出来一大群西装革履的男人,虽然站的位置很乱,却让人觉得很有气势。
我停下脚步对崔婕说,“那个男的是领导吗,怎么这么大排场。”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比陈靖深排彻大的,但远处的男人明显不是仕途人士,否则不会在公共娱乐场所这么高调,一定是经商或者从事演艺方面的,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大致轮廓,崔婕扫了一眼后漫不经心说,“谁知道是谁啊,能住得起这种吃喝嫖赌******的五星宾馆,肯定非富即贵,准是有钱人呗。”
她说完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想钓啊?你把陈局伺候好了再来招他。发展副业量力而行,别把主业给搞崩了,越是有钱有势的男人,肚量越小,戴绿帽子也要戴得隐晦点,保证不了做的天衣无缝,就干脆老实本分。”
崔婕踩着高跟鞋扭动她非常诱人的蛮腰进了房间,我手上提着热气腾腾的汤面,看着那边的人海,那个男人戴着宽大墨镜,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腰背挺得很直,比较精瘦,寂静的走廊灯光惨白,空气中交缠着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我听到他旁边的下属说,“黄秀打来电话问您,是她晚上过来,还是您去公寓找她。”
男人看着面前的理石墙壁没有说话,他从口袋内摸出屏幕闪烁着的手机,朝下属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正在这时候崔婕又把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她头发湿漉漉的,裹着皂,大声朝我吼,“沈筝你死了啊,到底进不进来?”
她这一嗓子惊动了走廊尽头的人群,为首的男人握住手机率先朝这边看过来,犀利的目光准确无误定格在我脸上,我立刻错开视线,捂着暴露的半边脸跑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