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甲的禀告,北辕皇倏地睁开眼睛,目光阴鸷凛冽。
手一挥,绝杀令出。
沈倾歌的马车刚走临安街,迎面是宫里的大监李全。他还是跟在太上皇身边。
“李公公,您老这是……”
沈倾歌不悦的扬眉冷声问道。
“呵呵呵……郡主,老奴这不是正要来传口谕,老远看到郡主的马车便候着了。”
李全满脸堆笑,拱手继续道:“奉太上皇口谕,请灼华郡主前去华阳宫赴宴。”
“赴宴?这可怎么好,我没穿宫装。”
“无妨,太上皇说了,今日算是家宴,宫外只请了慕容世子和郡主您。”
慕容景铄么?
原来是鸿门宴?怪不得阿延说慕容景铄准备今晚离开。
天五看向沈倾歌,只要小姐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不足为患。
“去皇宫。”
沈倾歌淡淡一说。
她总觉得今晚不太平。
就算慕容景铄知道鸿门宴有所准备,但北辕皇那只老狐狸也非等闲之辈,沈倾歌放心不下,宁愿和北辕皇撕破脸,她也要保得慕容景铄平安离开。
徐文彦陪着北辕帝下棋,李全来禀,说是灼华郡主到了。
“太上皇不会以为慕容景铄真会进宫来赴宴!”
徐文彦的语气有些嘲讽,虽然心里承认着这个被自己视为仇人二十多年的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可是面对他,还是无法叫一声‘父皇’。
“他当然不会来。”
北辕帝平静的说。
徐文彦眉头一皱,看向北辕帝。
那你还请灼华做什么?
北辕帝只是心情愉悦的落棋,并不回答徐文彦。他约自如,徐文彦心中越是焦灼。
就算他如今是北辕的皇帝,但这帝位他并稀罕,更不希望慕容景铄死在‘他们’手中。
“既然小师叔来了,朕去陪陪她。”
徐文彦刚要起身,北辕帝吩咐李全:“带郡主过来。”
李全领命而去。
他有些不满的说:“下棋从未赢过你,眼看着要赢你一局了,可不许半途而废。”
徐文彦知道就怕自己执意去,恐怕也见不上面,便索性静了心等着。
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徐文彦有些坐不住了,扔下棋子冷然道:“太上皇这玲珑局朕没心思解了。”
说完起身:“摆驾华阳宫。”
适才他听说沈倾歌到了华阳宫。
北辕帝也不气恼,徐文彦对自己疏离,他心中有数,知道生疏了二十多年的父子关系不会一下子就亲密无间。他走到徐文彦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太沉不住气了。朕知道你不想慕容景铄死,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他可是想要占山为王!”
徐文彦猛然回头,目光凉薄的盯着北辕帝,冷笑道:“如果此时诡计除去慕容景铄,你要天下人如何说。难道太上皇就不怕玉江反了?”
“反了正好有借口镇压!天下人要骂,就骂朕好了,反正都晓得朕虽然退位了,却依然执掌大权。到时候你拿去权势亲政,也算是立威了!”
徐文彦没想到北辕帝是这个打算,他是在为自己树威信铺权路。
一瞬间,徐文彦内心有些悸动,也仅限于悸动,反而沉静了。
“慕容景铄倘若收到赴宴的贴子,定会连夜离开。或许此时他已经藏匿了,让你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呵呵呵,你果然跟在他身边有些时日有了了解。不错,他早已不见了。朕的金御卫找不见人。但是,有一个人会让他现身。”
“沈倾歌?你想做什么?”
徐文彦目光一暗,他绝不会允许北辕帝有丝毫伤害到沈倾歌。
北辕帝睨了徐文彦一眼哈哈大笑,朗声道:“放心,她可是朕认定的儿媳。”
什么?
“呵!你要朕娶小师叔为后?”
“怎么,你不愿意?”
徐文彦一滞,半响道:“不愿意。”
说完再也不想跟北辕帝多说一句话,径自走了。
沈倾歌在西华宫待了大半个时辰还不见人,心中愈发的焦急了。可是自她踏入西华宫,三步一人,总有人盯着她,也没法子和魔风说话。
这时李全过来,说北辕帝和皇帝正在对弈,要带她过去。
半路上又遇到如今的皇太后,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的说着温妍玉的事儿,求她在徐文彦面前说说,想法子接了温妍玉回来。
待她终于摆脱了温太后,过了西华桥便看到徐文彦走过来。
“皇上——”
沈倾歌疾奔过去,天色渐晚,正是灰濛之际,不安的情绪在心底放大。
快要走到徐文彦跟前,一个趔趄就要扑到在地,徐文彦连忙伸手抱住她……
“救慕容景铄!”
沈倾歌在二人姿势暧昧的时候急急说了五个字。
“这么着急对朕投怀送抱?”
徐文彦笑容妖冶,单手搂着沈倾歌不愿放开。
“皇上——”
沈倾歌推开他,羞恼的瞪了一眼。
徐文彦轻声一笑,对身后的人训斥道:“看什么看,给朕滚远点!”
包括李全在内的几人踟蹰着,便听到徐文彦又道:“雪男,将他们扔远点。”
啊——
徐文彦身后的持剑少年护卫还没动手,呼啦人一下子没了。
等人都走了,徐文彦一脸肃然的对沈倾歌说:“你快出宫,着急你的人去寻慕容景铄的下落,就怕他已经遭了不测。”
沈倾歌只觉得轰然一声,抓住徐文彦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