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
无名!
洪玉的声音透着尖利,失态的盯着沈倾歌,身子瑟瑟发抖,眼神里透出绝望的惊惧。
沈致雍眉头一皱:“无名是谁?”
“地宫宫主。洪姨娘,想不到你一个后院妇人居然知道无名是谁?”
沈倾歌说着,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
同床共枕十几年,可怜他究竟知道这个女人多少?
洪玉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恢复了震惊,倚在沈致雍的怀中低低啜泣道:“老爷,难道你忘了我们初识之时?灭我全门的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地宫’。而无名是地宫的宫主。”
“呵呵呵,洪姨娘,十七年前无名好像只有五六岁吧!”
这时洪姨娘猛的瞪着沈倾歌,充满怨恨的说:“这些年我们不敢忘当年的灭门之仇,地宫的事长平自然时时盯着。只可惜技不如人,只能恨恨的诅咒那个该死的地宫遭天谴!”
沈致雍感受到洪姨娘身子的猛烈颤抖,想起初见她时一身的血,望着他时那如孩童般祈求的眼神。
“玉儿,别怕,那些事都过去了。”
沈致雍将瑟瑟发抖的洪玉揽在怀里,盯着沈倾歌满脸的失望:“灼华郡主,想不到你身边都是些江湖中的高人,就连杀手组织的头领你也认识,真是小瞧了你。看来这个凶手我是治不了了,但是我沈致雍今日警告你,最好收起你那些鬼把戏,若再弄得家里鸡犬不宁,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你几时念过父女之情?十年前你一脚揣在我胸口从鬼门关上活过来,已经没有了父女之情。”
沈倾歌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她说出这些话,犹如将心放进油锅里炸了一遍,刻骨铭心的疼过后就会麻木了。
转过身径自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只手放在胸口,泪如雨下。
沈倾歌的话像重锤砸进他的心间,第一次,他有了一丝的愧疚。
那一脚,几乎要了沈倾歌的命。
也是从那以后,她像老鼠躲猫般躲着自己,直到三年后她回来的那天。
“老爷……”
洪姨娘轻唤一声,昏厥在沈致雍怀中。
沈倾歌跌坐在椅子,闭上眼睛,是前世所有人投来的冷嘲热讽,鄙夷的,鄙视的,厌恶的,失望的……一张张脸交叠相错。
原来,我是如此在意这个家,在意亲情!
沈倾歌缓缓睁开眼睛,苍白的毫无血色。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环视着豪华的闺房,眼泪一滴一滴的淌下。
这一世,她似乎什么都有了。
顺手拿起玉樽,价值连城的东西呵!
砰!
她丢开手摔碎了。
冷冰冰的捂不热她的心。
青雀望着紧闭的房门,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原来,姐姐和他一样,没有父母的疼爱,亲人的宠爱。他对着沈倾歌的房门一拜,转身飞上墙头。
从刚才的对话,他听出一丝端倪。
一定是那个洪夫人搞得鬼,他必须弄清楚了,还姐姐一个清白!
……
“大夫人,你不能进去,大夫人……”
是小桃焦灼的声音,然后是大夫人的声音:“沈倾歌,你出来,你出来……”
沈倾歌缓缓直起身,打开房门。
“沈倾歌,你这个天煞星,你害死了我的阳儿,还要害死我的花儿吗?你走,你走,你给我离开沈家,离我的华儿远远的。”
沈倾歌木然的看着几近疯狂的大夫人,唇角勾起冷漠的笑。
她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柱,抬眼注视着西边的残阳,眯了眯眼,好刺眼!
“伯母,你说对了,我还真是天煞星。怎么,怕了?”
她回头,目光轻轻掠过大夫人握紧的右手,露出一支金簪的尖头。
“沈倾歌,你为什么不去死!”
大夫人吼一声扑向沈倾歌,哧的一声,鲜血喷了大夫人一脸。
啊!
小姐!
春芳和小桃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夫人问道浓烈的血腥味,伸手一摸,全是血。
沈倾歌胸前的血洞冒着殷红的血,她扬着唇,盯着大夫人,笑的动人心魄。
钟嬷嬷刚跨进院子便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她呆怔了半响突然高声大喊:“大夫人杀人了,大夫人杀人了!”
大夫人踉踉跄跄退后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血红的手,脑子里一片迷蒙。
她没想过要杀沈倾歌。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杀人……”
春芳厌恶的瞪了大夫人一眼,不是有意的怎会提前藏着金簪?
听到钟嬷嬷的呼喊,院外的护卫呼啦闯进来了,堵住了大夫人。
沈倾歌顺着钟嬷嬷和小桃缓缓滑下,闭着的眼睛里淌出一串泪水。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保持清醒。
天五从青山庄子寻了云璃回到碧落轩时,见院子里呼啦啦站了一大帮人。
沈致远、沈致宁和混蛋沈致雍都在。
“难道他们是来兴师问罪?”
他身旁的云璃却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新鲜的血液的味道。
这时门开了,一个老者拎着箱子走出来,沈致远连忙上前询问。
“郡主原本血虚气亏,如今又流血过多,遂保住了性命,但几时醒的过来也是个未知数。老夫开了调养的药,先服用三日。三日后若能你醒来,便无大碍。”
沈致宁上前恭敬的道谢,又送他出去。
到了月门外,沈致宁掏出一张银票放到大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