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斌一通笑,连带着他身后几人都嘲讽的笑着。
“霁月公子,难不成我北辕国库的充实少了灼华郡主不成?”
徐文彦等的就是这句话,慢悠悠走到李大人身旁道:“少了灼华郡主成,就怕少了顾璃不成。李大人,再有几日顾璃的乌金兵器招标出售,诸位大人,有谁敢立下军令状为北辕争取一份!”
李大人一滞,这海口他不敢夸。
谁不知道灼华郡主与顾璃生意上有往来,听说及笄礼上送出手的可是价值连城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再说顾璃脾气古怪,拥有‘天下巨富’的名号,又岂是金银珠宝能打动。
“这么说,灼华郡主敢立军令状?”
问话的是沈广。
“好!本郡主今日便立下军令状,为我北辕争来三成兵器!”
沈广一声冷哼道:“如果郡主挣来这头功,沈广任由郡主处置!”
沈倾歌回应道:“如果少于三成,本郡主以死谢罪,家产充公!还请皇上恩准。”
北辕皇眼底深处暗藏得意,立刻传旨封灼华郡主为御史,出使西沙荒漠,带精兵三千。
“皇上,臣有罪,未经查明轻易相信谣言,弹劾灼华郡主伤及清誉,请皇上治罪!”
沈倾歌惊讶至极,望着俯身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司马正,半响恍然大悟,遂感激的看了一眼李嬷嬷。
质疑沈倾歌的教养就是质疑李茉儿,质疑李茉儿岂不是质疑皇太后的教养?
“起来吧,你刚正不阿,为人耿直,朕不愿为此处罚你,想必灼华郡主也不会计较。”
北辕皇的目光看过来,沈倾歌立即微微作揖道:“灼华向来敬佩司马大人为人,奈何人心不惑,难免听信片面之词。”
谁都没想到弹劾灼华郡主的朝会居然让她一跃成为御史大人,而堂堂司马大人居然亲自请罪。
李洪斌再次请奏:“皇上,灼华郡主随意戏弄官家小姐,践踏人命,若不定罪,岂不让百官心寒呢!”
“求皇上为下官做主啊!”
接着李洪斌话的是吴宪,一叩一个响头,哭声悲怆,让人心生苍凉。
“皇上,如今京城百姓都知吴宪告御状,若因兵器之事包庇灼华郡主,岂不寒了百姓的心!”
刑部尚书请奏,然后是一干人跪下高呼请罪。
“皇上,臣君墨尘要弹劾吏部侍郎吴宪。”
君墨尘在这个节骨眼上弹劾吴宪,犹如惊雷炸响。沈倾歌发现自己也是被弄糊涂了。
北辕皇也是眯着眼威严十足的扫过来:“君爱卿,你要弹劾吴宪?”
谁都知道吴宪是李洪彬的人,弹劾吴宪可是弹劾李洪彬,北辕皇目光紧了紧,不知是欣赏君墨尘高风亮节不惧权势,还是心有不满。
“呈上来!”
内侍小心翼翼的双手呈上,递给北辕皇。
殿下的人,只能看到那册子足有六页,沈倾歌狐疑的侧首望了一眼君墨尘,只见他垂首而立,只能看到偶尔扑闪一下的浓密睫毛。
君墨尘手中为何会有吴宪的罪状?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是有证据在手。可是,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蓄意?
沈倾歌感觉从昨日开始事情有些超出她的掌握了,不管对方是否好意,她都不喜欢命运被主宰的感觉。
“哈哈哈……好一个吴宪,买官卖官,你这小生意做的不错!按品衔明码标价,还敢耀武扬威威胁同僚!是谁给你的胆子!”
龙威盛怒,册子不偏不倚扔到了李洪彬脚下,吴宪早已匍匐在地,吓得浑身发抖,心中却还安慰着自己做事隐秘,君墨尘不可能握有证据。
“皇上息怒!”
李洪彬跪倒在地高声一呼,颤巍巍的捡起册子,越看越心惊。就连去年科考作弊案都牵出来,那件事他们本做的天衣无缝,到如今却翻出了主考梁毅的遗书……这,这怎么可能?
“皇上,君墨尘无凭无证,怎可信这片面之词。显然是与沈倾歌早已串通好,不过是要借此掩了她的草菅人命的真相!”
李洪彬痛呼稽首道。
“李大人,郡主是草菅人命还是另有隐情,不是你我说了算!皇上圣明,请恩准查明真相,还郡主一个真相,给死者一个交代!”
君墨尘不骄不躁,犹如一颗万年松昂首挺立,沉稳有度。
这是什么意思?给死者一个交代?还会有什么隐情?
大殿之上起了嗡嗡之意。
吴宪听到君墨尘此番话,双眼一瞪竟晕了过去。
北辕皇拂袖而起,大殿上立刻鸦雀无声跪倒一片。
“撤大理寺寺卿张良玉之职,吏部侍郎吴宪之职,接受三司会审!特封君墨尘大理寺寺卿,彻查此案!”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不负皇上隆恩!”
君墨尘叩首谢恩。
退潮后,李茉儿同沈倾歌被皇上挽留用膳。
沈倾歌以身犯嫌疑婉言相拒,她现在急需回去整理一下,今日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这背后的推手又是谁?
徐文彦只是目送着李茉儿被内侍请去,温和的目光犹如冷冻的太阳,明明该是温暖的,触及却让人冰冻三尺的萧寒,那目光只是被光彩夺目的外表虚掩着,令人探不真切。
“你放心吧,只是故人相见,不会有事儿的。”
沈倾歌在身后安慰道。
收回目光,徐文彦依然温暖如阳,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向前走,一边凑趣道:“小师叔最不喜欠人情,今日可是欠了砚池的人情哦!”
沈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