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无论是嬴政还是王翦,无论是王贲还是台下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右侧舞台中央,随着琴音越来越快的节奏,众人的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此时,就在那群舞动的舞姬中间,一抹红色的薄纱在风中摇曳生姿······
随着那圆台的缓缓升高,一位红衣女子逐渐现身于人前,众人见状皆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红衣女子将秀发尽数披于肩后,一只木簪随意的插于脑后,内里的红色襦裙同样上部齐胸,下部只及脚踝,一双玉足交叉而立,显得白皙如玉,身上的半透明红色外衫在月光下似翻飞的火焰,烧过天际,映在嬴政的眼睛里,肩上的披帛不短不长将梓笙整个人环了起来,迎着舞台上的灯火犹如一道绚丽的光圈,众人想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去无奈那女子侧立于人前,一双眼睛里透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额角的桃花朱砂在白色的面纱下若隐若无,一把琵琶竖抱于胸前,腰间的白色束带被打成漂亮的结垂到脚踝,仿佛一个不经意,就会摇曳到天边······
台上的嬴政微微蹙起双眼,看的竟有些痴了,他从未见过梓笙这一面,热情火辣,却又孤高冷寂,她今夜的琴音里倾泻而出是不同往日的野性和奔放,面对这样的梓笙,嬴政心里的某颗种子正在迅速成长,马上就要开花、结果。
台下的王翦也从未料到,梓笙竟还有如此一面,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王翦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注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留意着她的每一个眼神,对王翦来说,今日的梓笙就像是画里的仙子,误入他这个凡人的梦,美好却不真实,美丽却又遥不可及。
梓笙的琴音渐渐急促,但是却仍透着一股清幽宁静,就像竹林里的一阵风,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却反而衬得周围越发清净,如果说,方才苒熙的琴音是以静衬静,那梓笙的琴音便是以动衬静,舞台右侧的舞姬随着梓笙的琴音跃动,犹如清早被风吹落的桃花瓣纷飞在空中。梓笙一曲毕,舞姬们又重新定回原位。
此时台下的众人早已经看的呆住了,而台上的苒熙和梓笙二人四目相接,相视一笑,随后苒熙便拨动琴弦,这一曲高亢激越,一声声,一阵阵,似士兵的呐喊,似战马的嘶鸣,又似战场上刀剑相撞的金属之声,一副令人心惊胆战的战争图画铺开在众人面前,苒熙周围的舞姬一改刚才的俏丽顽皮,转为一个个巾帼女将,将战场上那残酷的画面以一种别样的方式还原在众人面前,众人皆惧。苒熙曲毕之后,特意用手撩拨琴弦,虽似在邀请梓笙与自己共和,却更似在挑衅梓笙与自己一较高下。
众人想看梓笙如何应对,便又重新将目光投在梓笙身上,只见梓笙不急不忙,右手轻轻刮擦着琴弦,突然四指迅速的交替拂过琴弦,使众人心里为之一紧,霎时间,琴音响起,梓笙周围的舞姬也开始舞动,只听梓笙的琴音先是和苒熙一般无异,众人见状,皆以为梓笙无计可施,哪知突然,琴音一转,变得哀婉难耐,犹如士兵的悲泣,声声嘶哑,犹如将军的眼泪打在众人心上,滚烫而焦灼,让人能够真切的体会到战争带给人民的创伤和悲痛,无论如何也无法痊愈···
听到这,王翦的眼睛突然感觉酸酸的,不知为什么,梓笙这一曲理应演奏的雄浑壮阔,可是她偏偏却反其道而行之,令在座的将军武将都感到因为战争带来的那种不同寻常的悲戚之感。
梓笙这一曲演奏完,同样又加了一个长音,‘回敬’给苒熙,苒熙微微一笑,双手齐动,十二根弦在苒熙手下好像活了般,时而高兴,时而沉静,时而激愤,时而哀怨,变化多端。
梓笙听到这,右手起势,随着苒熙的琴音和之,二人的琴音交织在一起,时而和美,时而却又相争,而此时台上的舞姬全体而动,犹如琴音般,队形交织相融,霎时间,整个咸阳宫被两种琴音笼罩,台下众人看着舞姬们的出色身段,听着梓笙苒熙二人的天籁之音,心中波澜久久未平···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如诗画般的表演里时,梓笙和苒熙二人的音乐早已停止,众舞姬也早已不见踪影,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就见梓笙从圆台上下来,将琵琶放下···
嬴政看着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梓笙,赤着双脚,红色的外衫和披帛曳地而行,白皙的脖颈在月光下显得如玉般圆润细腻,那一双眼睛温柔的注视着自己,仿佛她的眼里什么都看不到,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身影。
嬴政笑了,他要的,就是梓笙这样的眼神,他要的就是梓笙这样只看得见自己的眼神!
只见梓笙停在离嬴政五步远的地方,微微颔首说道:“陛下,梓笙一介民女,身无所长,仅以刚才那曲‘桃夭’和这天下七国的地图送与陛下,愿陛下能够早日结束这乱世,六国归秦。”
嬴政看着梓笙递上的那卷地图,以仅仅能让梓笙听到的声音说道:“寡人对笙儿的礼物很满意。”
众人听梓笙如此说,便一并附和道“六国归秦,六国归秦。”
嬴政高高举起那卷地图,高声说道:“为了寡人身后的那百万秦军和那些相信着寡人的臣民们,寡人定当不负所望。”
梓笙献完礼便下去了,忙了差不多半个月,总算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觉,所以,一回到清扬宫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躺在**榻上倒头就睡。
而这宫宴在梓笙她们表演结束后又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