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外,水芊芊静静地站了许久,情绪渐渐平静,她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清冷的容颜上浮现起了久未见过的笑容。
一如过往,那样清甜。
莲步轻抬,跨入院落,走进大厅,她笑容洋溢,不见勉强,唯有解脱的轻松。
“三叔,大兄!”
水芊芊轻声唤道,笑容平静清甜,“秦公子让我转告水家,若是念及旧情,烦请水家出面,动员天墉城居民,举城迁徙。”
水帆没有反应,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对水芊芊的话仿若未闻。
水泽则是微微颌首,明白水芊芊的话,他点头道:“这件事情,传达下去吧,水家举族整顿,做个表率,去吧。”
他没问水芊芊,秦鸿是为了什么让他们动员全城百姓迁徙。他心思剔透,早已有所预料。早前那般波动,必是天墉城有变故。
另外,水泽对秦鸿,从未怀疑过。
说完,水泽独自转着轮椅,默默地越过水帆,离开了大厅,去了后院,不问世事的态度,尽显平静从容。
水芊芊站在大厅中,厅内仅剩下她和水帆二人,周围平静,没有杂音。她站着,默默地看着水帆,眼中有些不忍,但却没有劝说。
水帆的作为,让她有些失望。
“大兄,起来吧。”
默默地看了许久,水芊芊终是顾念亲情,低身搀扶着水帆的胳膊,低声劝慰。
水帆回过神来,茫然的眼神看着眼前清美出尘的脸孔,那张平静的脸颊上,隐藏着难以发觉的憔悴。那清澈的美眸中,内敛着难以言诉的哀伤。
凝视许久,水帆忽然苦笑:“丫头,对不起啊,大哥这回……真的错了。”
一句话,却让水芊芊红了眼眶。
水帆满脸的苦涩,透着几分疲惫,几分憔悴,眼眶湿润微红,但他强忍着冲动,伸手摩挲着水芊芊的脸颊。
认真的凝望叙旧,他轻笑道:“以前,都是大哥任意妄为,骄狂自大,如那井中水蛙,不知天河自大,让你受了委屈。”
“现在啊,大哥知道错了,心头,悔啊。可是,大哥想要弥补,却没了机会。丫头,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大哥啊?”
说到最后,水帆再也忍不住,强咬着牙,扑进水芊芊怀中,默默抽泣。
水芊芊抱着水帆的头,轻轻地点头,她强忍着泪水,柔声道:“大哥,别这样,我们是一家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亲人之间,无所谓原不原谅的。不论怎样,在芊芊心中,你依然是那个风采飞扬的大哥,是芊芊心头崇拜敬佩的大哥。”
水帆闻言,再也止不住悔恨,嚎啕大哭起来。
水芊芊默不作声,只是紧紧地抱着水帆的头,任由着水帆,哭个痛快。
而在期间,水家全员动作,上下整顿收拾,准备着随时迁徙。
水家和于家联合行动,开始动员天墉城每家每户的居民,希望他们能够跟随着一起迁徙。
两家言辞统一,皆以早前那股毁灭的波动为缘由,告知城内居民,灾难降临,天墉城将不复存在,朝夕难保,需要尽快迁徙,保全根火不熄。
一时间,天墉城风起云涌,人声鼎沸,陷入一片嘈杂喧哗之中。
一日悄然而过,第二天一早,水家忽然发生大事,惊动了整个天墉城。
水家家主水帆,不辞而别,留下一份禅让书,销声匿迹,不知了去向,悄然离开。
书信写着,无力统率水家,禅让家主之位于大妹水芊芊,从此自逐出水家。
水家发了疯一样搜索整个天墉城,却是无果,一无所踪。
水芊芊看着书信,泪水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的滑落,浸湿了整张书信。
“大哥,你真傻……”
水芊芊揉着书信,难言的悲伤。
而在莽莽大荒中,一道孤独的身影,默默地的背对着天墉城,朝着大荒最深处,无声前行。
他步伐沉稳,方向坚定,面容平静,走得安详,走得从容镇定。
三叔、芊芊,对不起了……
登上一座山丘,水帆默默回头,遥望着早已看不见的天墉城,怅然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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