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贯穿前、后院的寂静弄堂,便进入了柳家花园,花园中假山林立,各色稀有品种的菊花、春茶相继绽放,虽说夜色朦胧,园中只有几个灯笼,却仍能看见花园中的姹紫嫣红,白色小石子儿铺就的园中小径,弯弯曲曲穿过整个花园,不知名的茶树整整齐齐排在小径两旁,翠绿的茶树叶在灯光照耀下,闪着盈盈绿光,依稀几个粉色茶花在夜色中更添几分妩媚。
大约行至花园中心,红色灯笼渐渐多了起来,小径分成两条通往不同的方向,中间一座白色八角亭,四面罩着粉色纱帘,一抺纤细、高挑的身影掩在纱帘后,平添了几分神秘和飘渺。
那亭外等候的丫鬟见二爷和楚韵儿到来,喜笑颜开,赶忙下得台阶,走到近前行礼:“嘻嘻,奴婢给二位公子见礼,我家小姐已等侯多时,二位公子请进”
说话的丫鬟霍然就是白日跟在柳澜依身后的绿衣女子。
不等这绿衣女子掀帘,纱帘已从亭内掀起,粉色帘布上纤纤玉指形如青葱、白如玉瓷,一黄衣女子亭亭玉立在纱帘下,女子肤如凝脂,杏眼桃腮,头上斜簪着一只新摘的粉茶,看见来人,女子弯眉一笑,红唇轻启道:“柳澜依见过二位公子,二位公子请”
柳澜依垂首让步,秋水盈盈的双眸在看见楚韵儿身后面无表情甚至似乎有点不悦的二爷时,闪过一丝不安和羞怯。
两名大丫鬟侯在了亭外,三人亭内落座后,柳澜依亲手为二爷和楚韵儿斟满茶杯,亮黄色的纱袖下,露出一截洁白如玉的皓腕,灯光下亮白如陶瓷,再看她脉脉含羞的娇靥,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果然不负容城第一美人之名,想到那店小二说她比柳小姐还好看,心中甚觉好笑,她自觉永远也比不上柳澜依,柳澜依一言一行甚至一个小小的动作透露出的风情让她这个来自不同时空的未来人忘尘莫及。
“公子……可否相告姓氏”踌躇再三,柳澜依还是选择与楚韵儿交谈,二爷脸上的阴郁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我姓亦,名楚,柳小姐直呼姓名就行,这是我哥,亦宸”思量再三,为了谨慎起见,楚韵儿没有告诉她真实姓名,正苦思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假姓时,募然想起二爷曾经挂在身上的玉佩,玉佩上刻有“亦宸”的字样,于是便借用了二爷的姓氏。
“亦宸……”柳澜依喃喃自语,低声念道,疑惑的目光转向二爷,她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二爷的侧脸。
刀削斧刻般的冷俊侧颜让她微微失神,多少个午夜梦回,她曾无数次看见这副熟悉的容颜,还有相似的名字,这世间事怎可能如此凑巧?难道是老天垂怜,将那人送到了她身边?
“柳小姐?柳小姐……”楚韵儿轻声提醒道,柳澜依目不转睛的盯着二爷,眼中的惊喜愈见清晰,眉眼中的娇羞也愈见浓烈,这让她觉得仿似自己是个多余的,打扰了有情人相会,一时醋意顿生,借着石桌的遮挡,伸手捏了捏二爷的手掌。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一直面向亭外的二爷猛然转过头,面无表情的脸溢出一抺浅笑,石桌下,大掌紧紧包住楚韵儿的小手,稍用力一拽,遂不及防的楚韵儿便毫无预兆的倒向二爷怀里。
柳澜依错愕地看着拥在一起又迅速分开的两人,眉头微不可见的撅起。
楚韵儿面朝二爷一阵挤眉弄眼,满眼的慎怪和警告,双颊布上红晕,嫣红一片,尴尬的朝柳澜依笑道:“我一时没坐稳,幸好他扶着,呵呵”
“无事,亦公子请用茶”柳澜依偷偷扫了眼收敛笑容又转脸朝外的二爷,对楚韵儿客气道,心里却愤愤然不平,怎会有人如此冷漠,喜怒不形于色,从始至终,除却关注他身边的人外,他竟不发一言,多少人初见她容颜,痴迷失神,而他竟然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他,仿佛这世间再美的风景也入不了他眼。
“咳咳,柳小姐……绝色倾城,想必求娶之人多不胜数,我兄弟二人乃江湖中人,风霜雨露,居无定所,实在是不敢高攀,希望柳小姐能另择他人”既已来此,楚韵儿就开门见山的说起了正事,横竖都得让她难堪,不如早早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公子妙赞了,亦公子可能不知,澜依乃家中独女,并无兄弟姐妹,我……夫君日后可帮我父打理柳家生意,勿需出外奔波,四海飘零,若……亦小公子不嫌弃,也可留下长住”
“这……不瞒柳小姐,我兄弟二人已习惯了走南闯北、四海为家的无忧日子,未曾想过要成家立业,更不可能长住柳府”
柳澜依面上笑容一滞,脸色微沉,语气不快的反问道:“我嫁的是他,你未经他同意怎能私自替他作主,你若不愿留下可先行离开,只要他留下就可”
楚韵儿郁闷之及,这美人真是善变,刚才还温柔知礼,才一会儿就言语刻薄,直刺人心,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当面询问二爷道:“二爷,你可愿意留下入赘柳家,娶她为妻”
二爷转眸看了一眼对面满眼期待的柳澜依,对楚韵儿道:“不愿留下,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二爷偶尔从盔甲那里了解到了一点人类的生活习性和三纲五常,虽然他还不能真正理解妻子的意义,但他听明白了楚韵儿的问话中有“留下”两个字。
柳澜依失望的垂眸,双眼渐湿,心沉到了谷底,从未经受过如此不留情面的打击,满心的期待变成泡影,一颗痴心错付他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无情?
眼见柳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