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二爷一如既往的坚持着他的修仙大业,衣袂飘飘,银发飞扬,月之精华汇聚成一道纯灵之气缓缓流向他微张的唇中,湛蓝色的双眸如浩瀚的大海幽深得让人沦陷,势在必得的王者之气让天空中的月亮也不得不臣服,乌云浮动,它不得不坚持照亮着这一方小院,仿佛若是有一点退缩之意,就会被他完全吞噬入腹。
一直睡到傍晚起来的楚韵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一点困意,可恶的二爷完全打乱了她的生物钟,她可不要变成一个昼伏夜出的怪物。
“一只羊、二只羊、三只羊……”努力平心静气,凝神,开始在心里数羊。结果越数越清醒。然后改想曾经经历过的最开心的事,还是没有睡意。
最后干脆幻想着怎么帮助二爷变成超级尸王,封她做大将军,让她指挥千军万马,过了一回将军瘾,好吃好喝的供养她,美酒佳肴,醉生梦死,无数的超级帅哥围绕在她身边……
半醉半醒之间,酒醉的楚韵儿手一个失力,脑袋“呯”的一声磕在了桌子上,她睁开迷朦的眼,一片雪白跃入眼帘,周围飘浮着一团团棉花,奇怪的环境让她猛然惊醒,刚才她不是在尸王的大殿上参加宴会吗?人呢,跳舞的舞姬呢?
脚下也是一团棉花,软软的,她踉跄的站起身,低头间,一双爪子赫然出现在视线中,等等,那是什么?爪子?她的脚呢?怎么是两个爪子?眼前的惊悸骇得楚韵儿全身汗毛倒竖,背脊上腾地窜起一股冷气,刚才还浑沌不清的脑子霎时间清醒。
“不会吧,我这是在做梦吧”一阵“叽叽”声入耳,再次让楚韵儿欲哭无泪,她连人话都不会说了,她这是说的什么鸟语,像麻雀儿在叫。
她伸出手拍拍额头,一定是睡迷糊了,还没醒,眼角瞥见几片羽毛,她的手也没了,变成了翅膀:“不可能,不可能的”。
“啊……啊……”楚韵儿疯了一般大叫,这不是真的,决对不是真的,她怎么会变成一只鸟儿。
雪白柔软的云朵上,一只彩色的画眉鸟儿疯狂大叫,它不停的翻着跟头,如醉酒的大汉,踉踉跄跄,在云朵上横冲直撞,使劲儿用头撞着脚下的云朵,把自己折腾得头昏眼花,羽毛凌乱不堪。
折腾的累了,她疲惫的倒在棉花云上,失神的灰色眼瞳中滑落两滴晶莹,心里涌起一股酸楚,这比穿越古代还要让人惊悚,上辈子起码还能做个人,这下子变成个畜生,世间不是有六道轮回吗?这是哪路神仙在和她开玩笑吧,她上辈子还没过完呢,这就重新轮回了吗?听说十恶不赦的罪人才会堕入畜生道,她可以发誓上辈子她决没干过一件坏事。坑爹的神仙,楚韵儿在心里诅咒了千百遍。
浅蓝色的天幕如海水一般纯净澄澈,无数雪白的云朵飘荡在蓝色水幕中,恍如一副美丽的风景画,令人赏心悦目,一只五彩斑斓的画眉鸟儿正努力的在云朵中穿梭,又一次失控一头扎向白色柔软中。
“啊……”凄惨的尖叫声被云朵吞没,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楚韵儿扑打着翅膀,双爪使劲儿挣扎,白云像是碾碎的泡沫碎成无数块,飘浮在身旁。
灰头土脸的从云朵中挣扎出来,眼前像是有无数星星在旋转,她是史上最悲催的画眉鸟,虽然拥有翅膀却不能自由在天空翱翔,因为她掌控不住飞行的方向,一不留神就撞向浮云中。
既然改变不了就接受现实吧,姐是打不死的小强,就不信掌控不了自己的翅膀。
坚持不懈的练习了无数次,总算领悟到了其中的诀窍,就像初次学游泳,不懂得借用水波的动力转向,现在楚韵儿总算能熟练的驾驭这对翅膀了。
“喔……呵呵……”楚韵儿欢快的一边歌唱一边俯冲在云层中穿梭,这里的天空好奇怪,天空碧蓝碧蓝的,全是棉花云,上辈子穿到那座莫名的山里,没遇到一个真正的人,这里也是,诺大的万里睛空,连一个同类也没看见,安静得有些诡异。
越往下温度越低,动物的羽毛天生就能御寒,楚韵儿虽然感觉到温度明显下降,但不觉得寒冷,层层叠叠的棉花云的掩盖下,是一条望不到边际的冰河,河水深不见底,清澈透明,河面覆盖着一层冰,阳光的照射下,河面泛起银白色的万丈光芒。
诡异的是,在这万丈银冰层之中,有一只小白虎,它周身雪白,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眼睛紧闭,似在安详的沉睡,又好似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好奇的楚韵儿在空中盘旋许久,试探性的落足于小白虎的眼睛上方。
寒彻入骨的冰冷透过双爪迅速蔓延至全身,神志有些恍惚的楚韵儿浑身哆嗦了一下,眼前的冰河突然消失,一双湛蓝色清澈似夜明珠般的眸子映入眼帘。
“二爷……吓死我了”楚韵儿激动的抱住二爷,万幸,原来是场梦,如果两者选其一,她还是愿意和红玉还有二爷在一起,小白虎,画眉鸟儿,好奇怪的梦,真实的好像亲身经历过,手脚的冰冷还犹似存在。
越思考越觉得像是陷入了某种漩涡,仿佛被卷进无边无际的迷雾中,百思不得其解,怪只怪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都太过诡异,都有点神经质了。
对于又出现在床上的二爷,楚韵儿表示非常无力,只能妥协,相处了这么久,虽然她并不如初见时那样排斥他,也可以自我安慰的将搂搂抱抱理解成是兄妹间的礼貌拥抱,但这也是她的最后底线,昨天的狗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