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夫人离去,没到一刻,凰泽就等到了云王到来。
目光瞬间定格在云王手中小心翼翼捧着的玉匣上,玉匣外冰雪之色层层环绕,仙灵灵蕴一刻不停的从里面散发出来。燕云苏家的大小姐苏随心生前最重要的一件东西静静的躺在玉匣内,已有数年之久没有人触动过这件东西。
云王苏青律将玉匣郑重其事的放在两人中间的圆桌上,“东西我带来了,我要见云焕!”
“她不会见你的。东西放下,你就可以走了。”
凰泽靠在窗口,一脸落寞,凤云焕根本不知道云王带了什么东西过来,知道又如何,不过是徒惹悲伤。他阻拦云王与他娘见面,就是不想云王将当年的旧事来烦他娘。
过去之所以会成为过去,就是因为过去人的无能为力。
凤云焕是未来人,没必要为了过去大费周章,即将到来的风雨已经多得连凰泽都不愿插手,何况是让背负了太多事情的凤云焕全盘接手?站在他的立场,他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你是魔族后人,凭什么取信于我?”
苏青律可没有秦二夫人等不知内情的人那么好打发,长孙凌天早在几年前就与她坦承了种种匪夷所思的前缘,但是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凰泽,秦二夫人就不那么感冒。
同样都是魔族,像是凰泽这样有魔心的魔族比起长孙凌天那样只有魔骨的魔族,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苏青律曾经在十年前亲眼目睹过一次魔尊爆体而亡,那一次留给她的震惊让她即使过了十年,只要一闭上眼睛还能想起当日的情形,因此对于拥有魔心的真正魔族,她从骨子里往外都觉得厌烦至极——偏偏凰泽不是别人,而是穹荒魔祖唯一的骨肉。
上古魔心,非同寻常,更不是后来凤云焕仙灵未开启时孕育的那两个小东西可以较量的!
“我不必取信于你,魔族攻陷三界,于我绝无害处,于我娘也是一样,天下倾覆与我何干?我做的一切于尔等何干?”凰泽面无表情,目光却十分直接,就是鄙夷,“说穿了,云游红尘是我娘的修行,不是我的修行,她命中注定的愿心就是三界大定天下太平。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都会尽全力帮她达成。”
迎着云王审视的目光,凰泽一个挥手,无数魔灵黑雾冲出,落在他身边的地上,化作魔兵魔将,“即便是苏女仙心,也镇压不住我的魔蕴,你说,你凭什么阻止我?”
“云焕知道你是魔族,还让你跟在身边,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为她考虑?!”
苏青律脸色转暗,少年的修为远远超过她的预计,心中难免有些埋怨,穹荒那个臭小子可没说他儿子这么厉害!
“如果她不是我娘,你以为我会放她在那人身边受罪!”少年冷哼一声,一挥手收了所有幻化出的魔兵,伸手就去拿玉匣,苏青律皱着眉,看见玉匣外闪过一层寒光,“别胡来!”
“我不动手,我娘就要动手,难道你希望……!”
话音未落,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身纤白长裙的凤云焕出现在门外,“泽儿,你手上拿着什么?”嗓音泠泠,没有任何不悦,但是凰泽背心上却猛地泛起一层冷汗。
“……云焕,我,”苏青律连忙上前打圆场,但是凤云焕不为所动,只是平静的转过头去,“姨母,不必多说了,这件东西是我娘留给我的,我能感觉得到。”
原来竟是如此!
苏青律与凰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噤声,凰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玉匣。
“泽儿,你去后山,请‘他’过来。”
凤云焕目光定在玉匣上,表情有些异样的紧绷,凰泽不敢有半点违背,立刻出去虽然他还不知道要去后山请谁过来。
房间里只剩下云王,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凰泽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的长廊,凤云焕才坐了下来,双手无比怜惜的抚摸着玉匣,热泪止不住的落下——隔着山麓,她也感觉到苏随心的气息,母女连心,这是她们距离最近的一次,也是她第一次从凤侯外的另一个人身上感觉到血缘至亲关系。
那种心碎的熟稔,让她无力面对凰泽的眼神,她专注于苏随心的同时,也明白了凰泽暗中偷偷注视着她的视线意味着什么。正因为如此,她才支开了儿子。
“我娘,她生前是个怎样的人?”
凤云焕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轻得像是在爱抚仙鸟的尾羽,玉匣迎着她的动作,明暗交替。不时有一线微光从其中流出,附在她手上。
她察觉不到玉匣中有任何鲜活的生命存在,有的只是一块炼化后的半成品。
“大姐,她不是活人……”
苏青律深吸一口气,将当年旧事娓娓道来,其中匪夷所思牵扯甚多,不少事情不少人,就连拥有两世博览群书经历的凤云焕也未曾听到过。
……
羽族后山,凰泽嘴角抽搐。
一地凌乱的青色羽毛中,一只巨大的足有三个成年人摞在一起高的青鸾站在那里。
一双靛蓝色的眼眸一瞬不动的盯着他,其中涌动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一只鸟的情绪,凰泽甩甩头,不自觉的皱眉,真是够了!
“请少主手下留情,不要灭我青鸾一族,青鸾愿贡献万年妖灵,为少主再塑妖身!”
不等凰泽上前动手,清风动,青鸾显出人身,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
“你要我废了你的修为?可是要献身给我的!我听说,青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