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霜赔着笑脸哄了好一阵才将冯姨娘说得拿起锦帕将泪痕抹去，她三步并两步奔到门前左右仔细打量一番，又招来自己房里最机灵的小丫鬟守住大门，这才转回来坐回冯姨娘身边，冯姨娘一改刚刚的娇弱畏缩，拉住女儿的手，笑意盈盈的端详一番，知道女儿有话要说。
“娘，霜儿没开玩笑，这是正经事儿！”凤凝霜正色，也收了脸上小儿女得意的模样。
“霜儿想问问娘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们已经隐忍了这些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出头的机会，娘你就不想放手拼一次吗？柳姨娘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那么多年，之前湘姨不过就是一点小东西多说了两句，就被送去府外，娘你害怕她霜儿当然知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姐回府当天就给了她们难堪，现在更是打到柴房去了，依我看，柳姨娘不敢再闹，至少年前是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不如我们干脆趁着现在去投奔大姐，大姐毕竟是府上的嫡系，以前她痴痴傻傻的受尽欺负，日|后势必要拿柳姨娘开刀！柳姨娘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冯姨娘虽与柳姨娘同住西院，但中间隔着一片水榭假山，但是位置相对靠里，距离月门较偏，因此柳姨娘那边的响动这边倒也听不见。这几日府上的热闹，都是凤凝霜让人特意从李总管的手下那里打听来的，不管她娘有何打算，但是攀上嫡女总是件好事。
“她在府上的日|子不久，这是肯定的，但她倒了，你我呢？霜儿，事情没那么简单，娘总觉着大小姐这次回来之后手段狠辣，与当年的苏姐姐……不太像是母女。”
冯姨娘下意识的咬着下唇，大小姐的变化她不是一点也不知道，三年来偶尔也能听到一些只言片语，都是漏的口风。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小姐刚一回府就立即腥风血雨的清缴，这让她不得不担心，大小姐到底是只针对柳姨娘一个人，还是要将府上的姨娘们一网打尽？让她更担心的是，大小姐现在清醒过来，不知道是眼前清醒，还是此前的事情全都回想起来——凤云焕到底清醒多少？她知道她娘苏随心的死不是病吗？
冯姨娘打了个哆嗦，这件事她绝口不提一十三载，就连对一双儿女也不曾提起半个字，就是怕招来祸患，柳姨娘连侯爷的原配夫人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何况她这种小角色？
以前凤云焕痴傻，她要保住儿女躲过柳姨娘的毒手，只能忍气吞声，见着柳姨娘数次欺凌也不敢上前，甚至也不敢在侯爷面前替大小姐说一句公道话。她担心今日大小姐重整旗鼓一一清算，会不会也将怒火波及到她身上，说的好听她是明哲保身，不好听就是见死不救！
“不像才好！大娘就是太温柔太贤惠了，才会被那个老妖婆给害死的！娘，你别又捂我嘴！”凤凝霜声音压得不比蚊子声大多少，她挽住她娘的手臂，“我知道大娘是怎么死的！”
“霜儿！你胡说什么！你大娘是病……”冯姨娘脸色大变。
“不是我说——”凤凝霜用力抓住她娘的手臂，“是三姐四姐她们说的，被洛儿无意中听到了，洛儿出府的前一夜，将这件事告诉我，娘，你也知道对不对？这件事是真的！”
“你哥哥他知道吗？你有没有告诉他？”冯姨娘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见女儿点头，“他急着去西山书院也是在洛儿出府之后，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是不是？”
“对！”凤凝霜点头，说完“哥哥一直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哥哥还告诉我另一件事，娘，哥哥说二哥不是侯爷的儿子！四姐是不是眼下还不能确定，他说柳姨娘房里经常出入江湖中人，让我在天黑之后就不要出入月门，也不要靠近假山，他曾经在那边撞见过几次，都是侯爷不在府的时候。而且是听柳姨娘亲口说的，说给那个人生了个儿子，也不见他多来看看她！”
“是天鬼宗的那个长老？”冯姨娘也知道假山另一边的西院里经常在天黑后出现乱七八糟的人，因此往往凤侯不在府里，午膳一过她就将女儿招到自己房中，说是指点女红，其实只是不想让女儿撞破柳姨娘的丑事，就连房中的丫鬟婆子，她也都命她们去煲汤炖补品，尽量不让自己这一房的人知道那些事。但是儿子既然知道了，那么她也就没必要瞒着女儿。
“不是！天鬼宗是后来才搅进来的，凤云涛的生父另有其人！不过哥哥说，已经很久都不见那个人出现了，那个人这里——”凤凝霜伸手比向自己眉心，“有一道两指宽的疤！”
“那疤是不是血红色中间还带着一个黑色的窟窿！”
冯姨娘突然全身一个激灵，将凤凝霜吓了一跳，奇怪的挑眉问道，“娘！你怎么知道？哥哥就是这么说的！还有，那个人背上有一个血手印！”
冯姨娘眼底乍现恨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他！是他！他就是害死你外公的人！我们冯家十七条人命就是死在他手上！就为了一张请帖，迟到三日，他就冲进冯家庄大开杀戒！当年要不是我和你小舅舅贪玩迷路错过了饭时，也被他给杀了！”
“娘！”凤凝霜连忙抱住全身发抖的娘亲，“那个人到底是谁！”
“霜儿，这件事你别问了，娘自由安排！天意如此，这个仇非报不可！”
冯姨娘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咬牙切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大小姐的人，你去盯着那边的消息，玲珑宴既然有变数，柳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