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珩从窗口一跃而下,居高临下本意除了拦下凤云焕,还想借机打压她的气势,料想她一个女流之辈如果有武技傍身,就不必弄些见不得光的毒物暗算,因此他信心十足,门户大开,毫无防备的向下落去,完全没有想过她会不打招呼就一鞭子抽来。
马鞭不长,却在鞭梢上带着一个玄铁所铸的小号三角锥,打在脸上定然疼痛难忍,更不用说,只有一尺长短的马鞭此刻竟然被凤云焕抽出一道破空风声,如此劲道让林宇珩惊愕。
身形急转,堪堪避过脸孔五官,但想要再避开其他要害就是奢望了,因此啪的一声脆响,马鞭正中林宇珩右肩,三角锥划破耳垂,顿时点点鲜血飘零在地。
哗——围观人群瞬间沸腾,议论纷杂,宛如在烧得滚烫的油锅中泼入一碗冷水,冷水带着滚油四溅开来。如果之前还有人对凤云焕三拒敏王世子抱有怀疑,那么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传闻都成了真的。真相被掩盖得再久,谎言也不会成为事实。敏王世子纠缠不清,也就难怪凤侯当日会命人将他从门前架走扔到一旁,真是应了凤大小姐刚刚那句‘好狗不挡路’!
林宇珩捂着右肩,恶狠狠的瞪着凤云焕,她是发什么疯,竟然用马鞭抽他?更是多了三分忌惮,该死的凤轻舞怎么就没提醒他,凤云焕早已今非昔比,她对他下毒,他还以为那是她故意使小|性|儿,此时他才认清面前这人,远走三年,竟然是学了功夫才回来的!
单是刚刚那一鞭子,就让他对她高看一眼,她也是习武之人,那他就再不必手下留情!
凤云焕柳眉微动,目光落在林宇珩右肩上,她出手只用三成功力,就算此刻皮肉肿起,最多不过两个时辰,冷敷之后也就消了。至于入侵他身体的暗劲,是她师门的独门手法,十分不易察觉,除她之外无人能解,会一直潜伏在他气海中,不会被同化,更不用说驱离。
而且这种手法最特别的地方在于,此后他们每一次交手,只要凤云焕催动灵气内劲,就会直接影响林宇珩出招,可以瞬间让他招不成招,甚至内息大乱!这是她的警告,如果他不来招惹她,就不会受到暗劲妨碍。
林宇珩气息不稳,一时无法开口,成全了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各种添油加醋的描摹这下可是有了现场情景的配合,有人有真相是不假,可这一百个人有一百零一个真相。
“快看快看!小王爷那眼神,多么痴情!当众打脸还不舍情深啊!”
“可不是嘛!说也是,当年敏王府放出婚事,小王爷就常常借机纠缠,如今更甚了!”
“要我说,还是凤侯已故的原配夫人聪颖过人,当年侯府根基浅,不好当面拒绝。”
“所以就留下这么个无人无信的结局,便于凤大小姐日后脱身!”
“甭管怎么说,小王爷就是再也做得太过了!难怪凤侯发火!”
“那可真是了,谁家的女儿被人白白占了十年口头便宜,心情能好得了啊?”
“问题是,今儿这么一闹,谁还不知道小王爷死皮赖脸的缠着凤大小姐,谁敢提亲?”
“这话让你说的!天下也不是敏王府的后花园呢,京城没人了吗?宫里的主子可不少!”
“就算皇族不愿出面,如今凤大小姐这般风华,京城外还没人了吗?云沧名山更多啊!”
“这话不错!不定她就是百美图上至今仍不露名号的五人之一!”
“一招制服小王爷,这身功夫不是更惊人?再者,连皇亲国戚的敏王府的面子也敢落,真是太豪气了!真不愧是百战大将,虎父无犬女啊!”
“霸气则以,就不知道如此打脸,会不会惹恼了宫中的贵人?媚妃娘娘可是王爷胞妹!”
“一个膝下无子的贵妃,比得上侯爷是皇后娘娘的左膀右臂吗?”
“你!凤云焕!你怎么能打我的珩哥哥!”终于有人忍不住跳出来维护疼得半边身子抽搐的林宇珩,站出来的这一个却让人群瞬间一片死寂,路见不平的不是别人,正是凤轻舞。
凤四小姐,一个姨娘所出的庶女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侮辱侯府名号数年之久的野男人,当街众目睽睽下与嫡女撕破脸皮,这在向来看重礼数章法长幼有序的云沧皇朝,是不赦之罪!
众人屏息凝神,双眼圆瞪,眼睛被冷风吹得生疼也不敢眨眼,生怕错过凤府嫡女如何处置的精彩画面。不止围观百姓愣怔,就连林宇珩自己也僵在原地,没想到向来柔顺识大体的凤轻舞竟然丝毫不考虑他的处境和立场,就这么不顾头脸的从酒楼包房跑出来。
看似为他说话,实则直接将他踩进烂泥之中,他林宇珩是什么人?与凤府嫡姐的婚约还没掰明白,又传出染指庶妹的幺蛾子。这不是活生生让别人看笑话,说他被甩活该吗?
哪有人会在大婚未成的情况下,与一个府上的两个姐妹同时纠缠的!
凤轻舞直到此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何处,只顾着看着林宇珩越来越黑的脸色和抖动的薄唇心疼,凤云焕那个贱人真是太狠毒了,怎么能用马鞭抽打她的珩哥哥?突然瞥见他被打破的耳垂,伤口不大,此刻已经慢慢凝结,可是血色却从耳根一直流到颈间。
凤轻舞连忙取出锦帕就要上前去擦,却被林宇珩狠狠推开,凤轻舞一不留神摔在雪地里。
“来人!将四小姐请回去!”凤云焕面沉似水,目光一瞬不动,冷淡的注视着林宇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