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她还能够安慰自己说那是他的强迫,毕竟他的强大让她无从招架,可是现在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说服自己。当他幽光暗藏的视线落在她的唇上,她会不由自主的去靠近,去幻想被他吻到无法呼吸的热情,他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如今也经常被她习惯当成了借力休息的依靠。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他的存在,开始在意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从一味的抗拒变成了分辨其中的善意。
暗叹一声,她应该誓死拒绝他,可是她无法催眠自己说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害她。
笨小猫,他喜欢看她犹豫不决的挣扎,谁叫她以前总是不苟言笑,动辄权力长孙凌天收敛着目光中的温暖,她还想躲到何时?等她真的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走过万水千山,她以为她还能从容进退,从他身边逃离吗?她能停留的地方,除了他怀中,哪里也不行!
灵引悄然探向凤云焕一边,两人的灵气渐渐交织,片刻后凤云焕耳朵微红。
凤凝月心下冷哼一声,将凤云焕的沉默看做是她没法再强词夺理的败阵。她不是巧舌如簧吗?她不是目中无人吗?顶着凤侯的名号,可以东拉西扯,四处勾|引男人是吧?好得很啊!那就看看她现在要如何向睿王解释这半打‘野汉子’,等她说完天都亮了,正好睿王的黑甲卫可以一一上门捉人,睿王就是再偏心也不会曲解事实,顶着一溜水的绿帽子招摇过市!
凤轻舞跪在地上,人虽然跪着,可是心却已然高高悬起,她扬眉吐气的时候就要到了,她和凤凝月不同,凤凝月希望睿王退婚,但是她从心眼里希望凤云焕去死。最好是死相凄惨,尸骨无存!她低下头,藏不住的欣喜若狂,外面的流言蜚语都在传睿王如何如何宠爱凤女,可是如今她亲眼所见,也不过如此!一个男人就算再宠爱女人,也忍不下他的女人跟过一堆男人亲热,一个可以说是少不更事,一堆那就是放|荡下贱了!
她就等着看看这位嫡姐会有什么下场,她害了自己一辈子也就算了,庶女命轻么,可是她凭什么害了珩哥哥人前抬不起头!珩哥哥被发配关外,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更不用说和珩哥哥的亲事以后再也没有了机会,这让自幼就被敏王世子迷得满腹心事的凤轻舞简直不能忍!她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头脑里还记着被情郎深情拥抱的甜蜜,一转眼面临的就是生离死别,宝龙关外是未开化的蛮夷,她一个女儿家要如何出关去寻?
凤轻舞眼里闪烁着浓烈的恨意,都是这个贱人害她情肠错付,她不死自己就没法安生!
凤侯坐在一边捏了一把冷汗,没料到女儿才回京几日,就惹上了这么一圈不好招惹的主,可是这件事牵扯到睿王正妃的名誉,不再是他的家务事,除了睿王,任何人无法置喙。
凤侯一颗心都放在嫡女身上,没有留神到跪在地上的三女儿突然侧目盯了他一含着无数的辛酸。凤凝月的憎恨一瞬就收藏起来,此时还不是她暴起讨回公道的好时机,她要隐忍她要等到五妹妹说的好时候,才能奋起反抗,她已经等了十年,难道还差八九日?她只是心有不甘,都是一样的女儿,整个凤府内院就属她过得最为艰辛,可是那个被她恭恭敬敬叫了十几年侯爷的人,那个她的血缘生父,为何就连半点亲情关怀也不曾给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凭什么她就要比府里所有人活得都辛苦?凤明朗是不是觉着救了她娘,吃饱穿暖就算是照顾到家,什么都不用管了?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当年不找人将她娘给嫁出去?凤凝月暗暗咬牙,嫡女有身份侯爷放在心尖宠着疼着,凤轻舞和凤凝霜有她娘暗中谋划,凤渺渺又不在府里不用受气,就只有自己没人管没人要,凤凝月越想越是酸涩难忍,使劲掐了一把掌心,这才堪堪忍住翻涌上来的酸气。她要忍住,怎么也不能让凤云焕看笑话!
清风明月两人对视一眼,心头一沉,所幸他们手上刚刚接到了揽月楼送到阎王殿的消息,魔尊一时无法返回京师,要不然今夜的情况就更加危及了,两人同时为凤云焕捏了一把汗,这种瞒着睿王的行为无异于刀尖上起舞,主人到底还能隐瞒多久?
“你不想对本王说点什么?”
众人各怀心思,其实寂静并没有太久,就被低沉得如同暴风雨即将催城的压抑嗓音打碎。
“殿下想要我说什么?说说她们说的这些人这些事都是如何发生的?呵!她们说的这些事,臣女也是第一次听说,如此复杂的事情,都是在臣女回京之后不到半月内发生的,牵连三座王府,两门世家,臣女脑筋可没有两位妹妹这么好,一次能算计清楚这么多人。”
凤云焕脸上扬起淡漠的微笑,仿佛被指点水性杨花的根本就不是她,事情如此复杂,“按照两位妹妹的说法,臣女大概是千年狐狸精转世,才能如此高效率精准无误的操纵这一切,从玲珑宴那天夜里起算的话,臣女与这些男子牵扯在一起的效率是云沧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神速——平均两天就是一个,每一个都爱臣女爱到死去活来!两位妹妹一天都是十二个时辰,臣女一天少说也要四十八个时辰才行,否则这么多的男人,每一个都要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培养感情不说,还要小心谨慎将这些人往来的时间都安排妥当,以免他们互相照面,酿成两男争女的血腥场面!”
越说语气越是轻快,凤云焕越是轻松,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