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凝霜被这句认亲却公开泼脏水的话吼得当场愣住,一时间甚至都忘了要还口驳斥。
因为向她倾脏的不是凤凝月也不是凤轻舞,偏偏是她连话都几乎没说过,更不用提有过什么过节的凤渺渺!她的五姐姐,甫一回府,她们连一顿团圆饭尚且没有用过,就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侮辱她,这就是她那个才名绝绝的好姐姐,仗着才名信口雌黄的好姐姐!
凤凝霜瘦小的身躯气得发抖,要不是明月拦着她,她想冲上去撕了凤渺渺的嘴!
“啊!凤府五小姐到了!”从东香座内走出来站到院中看戏的一众男女闻言立即认出凤渺渺,随后向着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路,让人群后面刚刚抵达的凤府众女走上前来。
凤渺渺的到来让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安姝琇起初听到有人叫住凤凝霜的时候身体已经吓得僵硬了,凤府真的来人了,她就成了首当其冲的一个,还不得被凤府贵女给拆成碎骨?可是再一听,来人竟然是帮着她说话站在她这一边的,简直就是不期之喜——心思一转,立即想到另一种可能,凤五小姐虽然名声极其响亮,但也是个庶女,庶女不和嫡女争一口气,却和没名没分的庶妹较劲的,听都没有听说过!何况这一位还是成名多年的才女,有必要跟一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庶妹过不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只能说明这位凤府六小姐,一定是个惯犯,她的偷盗行为就连她自家姐姐都看不下去了,才会站出来主持公道。
有了凤渺渺的‘盖棺定论’,安姝琇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一下子身上的气势就变得不一样,她心中有底儿,顿时微微抬头,给了假山上还在瑟瑟发抖的苏天泽一个安心的眼神。
她们既然已经跳出来指责凤府庶出的六小姐,那么就一定要将这个罪名坐实,何况她们现在可是占据着主动,用凤府的强援来打压凤府的庶女,这样的局面可不是哪天都能撞见的!
“五小姐,事情没有水落石出前,如此武断恐怕不妥!”
明月拦住凤凝霜,此事其实不应该由他出头,但是七少爷未在受邀之列,主人又派他提前到场,以免有人故意生事,大概就是猜到今日进香不会一帆风顺,可是窝里逞凶斗狠再如何,也不该拿到外面眼前,折损凤府威名,对于她们没有任何好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五姐姐,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三位姐姐才进寺里没片刻功夫,就恰好看到所有事,还给做妹妹的定了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位姐姐是在门外等着出事,才特地赶过来的!”
凤凝霜此时也反应过来,突然想通了为何其他姐妹不肯跟她同乘一辆车,原来这里面早就下好了陷坑,就等着她往里跳了!她要是不抢先开口,被咬住不放,绝对不好脱身!
她已经说得十分清楚,这三个虽然是凤府小姐,但是她们什么也证明不了,事发当时她们都不在场,而且她刚刚看到了凤府的丫鬟,说不定这里面就有她们使的诡计!
“霜儿,你就不要再强词夺理了!今日一早,你就匆匆出府,我们唤你同去,你以腹痛为由拒绝,说要先看过大夫,怕误了我们的行程,我们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哪想到你是早早到了寺里来行窃?”凤轻舞第一个站出来仗义执言,明月目光如刃,扫过许久不曾人前露面的凤二小姐,发现她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身形虽笔直,却透着一分僵硬。
“霜儿,我们都知道你想要一串上等砗磲,这件事少说也有三年,当年是当姐姐的不对,不该心中羡慕就向你借了那条手串,更不应该戴到庙会上遗失。这三年,我们也找了不少铺子,可是始终都没有遇见能比得上你当年的那条……”凤凝月上前两步,似是安慰,暗中却将缘由说得清清楚楚,凤凝霜撇下她们独自一人到大相国寺是早有缘由的。
砗磲是佛门七宝之一,最上等的砗磲根本就不会流落在民间,而是被打磨之后直接送往各个佛寺,京中自然以大相国寺这座佛寺拥有最好的佛宝。
“是啊,六妹,我虽然这几年的确不在京中,但是也知道那串砗磲,是当年圣上御赐给侯爷,你自小身子骨不好,调养许久也不见好转,侯爷才将那串砗磲给了你养身。”
凤渺渺说得更加详细,为何凤凝霜会惦记上佛寺里的佛宝,而且还有这么大的贼胆,因为她原本戴的那一串就是御赐的极品,在市面的商铺也好当铺也好都求不到,所以才动歪心!
而且,那串砗磲是被她们自家人弄丢的,御赐的东西丢了谁敢声张?所以即便凤凝霜悄悄的顺走了皇寺里的砗磲,被人追问上,她也可以推说这本来就是圣上御赐,与皇寺里的相当,也没有什么奇怪!再者说,今日东西香座数百男女,就是真丢了东西也不会有人查到大红大紫的凤侯府上,只会去查那些个落魄小户,毕竟这里随便一件什么东西,都是上等御用。
“你诬陷我!我什么都没有拿!不信大可以搜身!”
凤凝霜气急,那条砗磲手串遗失,当年害得她被当家大妇柳姨娘以此为由罚跪,瓢泼大雨中跪了整整两日两夜,之后风寒险些一命呜呼,而始作俑者凤凝月因为平日里攀附着柳姨娘母女,做狗腿做得勤快,也只是罚了两个月的月钱。更可气的是,这件事后来被凤侯得知,不知怎么就成了她将御赐砗磲遗失,凤侯足有半年没有再踏进她娘冯姨娘的院子,冯姨娘背着她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