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男子汉,却藏在女子身后躲避明枪暗箭,这样实在让凤侯不喜!
“岳丈何出此言?在本王看来,焕儿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正是她的真诚,光明磊落,识大体懂规矩。本王从幽州到京城,不说阅美无数,但也绝非初出茅庐,多少女子为了这个皇嗣的名号恨不得扑上来,唯有她是例外。”随口一说,他真正看中她的,怎会是这种世俗缘由,他和她的姻缘是早就写在天星石上的定数,不过这样说是为了让凤侯安心。
凤明朗借着喝酒的动作将嘴角抽搐的表情遮挡,心塞塞啊,殿下这是被女人宠坏了的调调,突然迎面遭遇一个不将他放在心上的,立即品出不一样的滋味儿来了!可是他哪知道,人家视权势为粪土不是因为鹤立鸡群,而是因为压根没正眼看他啊!天,这要是……
不!凤明朗打了一个激灵,这件事不能让睿王殿下知道!
“殿下,焕儿她这为女官一事,万一她气性上来,当真闹着不好收场怎么办?”
凤侯心说这可是您自己签字画押要玩的,别到时候被惹翻了,倒着找人家女儿的麻烦!
长孙凌天抬头直视正对面就坐的侯爷,目光微微转动,似笑非笑,凤侯这是问他要态度了,既要女儿受宠,又要女儿不真的吃亏,他就说凤侯应该不止忠心而已,敢情他是狐狸越老越成精在这儿等着自己呢。凤侯被那道稍带凌厉的目光扫过,立即明白自己的心思都被这个老神在在的皇子给当场识破,顿时老脸有些尴尬,他身为人臣过问皇族家务事是大大的不妥,可是、可是这轮到自家女儿身上,他是又当爹又当娘,问问清楚心里才有数不是。
“岳丈,真的相信她的话?本王略通岐黄,焕儿只要稍加调养,完全可以受孕!只是其中两味灵药比较罕见——她应该还没认真看过本王送到府上的聘礼明细,才会有此一说,本王年前有幸从关外寻得,她的身子岳丈不必担心,本王自会调养得当。”
说什么不能受孕,她正怀着他的儿女,他怎会不知!不戳破,只是他愿意陪着她玩,他愿意看着她拼了命的隐藏真相,他就等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她要如何跟他解释!
她说这些不就是像让凤侯到圣上面前吹耳边风,先打个草稿,以免日后突兀吗?她出招,他就接招,他倒要看看云王府这条道被堵死了,父皇这边她也行不通,她还有什么办法逃跑!
两个男人在半空中目光对撞,凤侯总算品出了这一席家宴的全部滋味,敢情睿王是拉着他来演戏给焕儿看的,先给她一点甜头,其实早已暗中将所有岔路用巨石堵死,就等她一头撞进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这是撒开大网捕鱼的准备啊!
看出端倪之后,凤侯就有点坐不住了,他是不是应该立即招焕儿回府问问那个不露面的男人的身份,不然以睿王这个章法,除非她是故意视而不见,否则一定会有所察觉!
她现在的表现可不就是将一心热络的长孙凌天往出推吗?回过神来一想女儿说的话,先说自己医术超群,避免被御医验身的可能,再说不能受孕,她师父也是知道的,指不定那一个男人就是她的同门,神医堂门下的话,想要做出不能孕育的医案,确实别家医者再怎么跳脚也难以否定,最后打出事关皇族脸面的大旗,迫使睿王为了子嗣不得不将婚事从长计议!
她的心思全都用在了退婚休妻这件事上,酒劲上头,凤侯揉着酸疼的额头,女儿为了那个男人竟然愿意做到这种程度!一个想逃,一个非要追,凤明朗挠头至极,自家女儿他是劝不回头了,如今只能希望睿王千万别放手,不然日后非得闹得整个云沧都不得安生。
长孙凌天也不再多言,酒过三巡,凤侯的情绪稍好之后,两人谈起时局,凤侯突然精光一闪,然而不等他提上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就放到了他面前。
“焕儿呈给本王,这东西岳丈也看过。”与太子密谋造反的名册放在桌上,凤侯见状顿时酒醒,几乎立刻就明白女儿为了脱身,已经用尽了办法,竟然连这件东西都送上了睿王的桌面。不然这件东西直接上呈给圣上,想求高官厚禄绝非难事!为了退婚,无所不用其极!
“殿下,这件事就交给老臣去查!十五灯会之前,老臣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凤侯当即表态,实则早在凤云焕将名册给他看的第二天,他就开始暗中追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太子叛军驻扎在江北一带,距离江宁王封地不远,只是他的人马探查得还不够深入,因为太子造反之事当时他压下没有告诉皇后,更没有惊动圣上。
当日没有合适的人选来做太子的对立面,但是今夜女儿已经替他做了最好的选择。
投诚要趁早,凤侯是官场老油条,怎会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自告奋勇往前冲。
“岳丈,本王敬你一杯,万事小心!”长孙凌天起酒,两人把酒言欢直至深夜,美酒佳肴轮番上桌,不到一个时辰就将凤侯喝了个躺倒,最后还是被暗卫亦茶护送回凤府才告结束。
……
两人各自乘车回府时,都十分尽兴,却不知道外面早将这顿认亲宴的过程传出别的花样!
凤府西院,凤渺渺前脚打发走了盯梢的暗卫,后脚凤凝月已经端着酒菜进门。
“五妹妹,那个姓江的已经在柴房睡死,消息也派人送了出去,只待明日江宁王登门讨要,这件事可就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