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没睡好,莫颜放了个枕头补眠,偶尔和墨冰闲聊几句。
出聊城后,经过一个三叉路口上官道,可能是时间太早,官道上的车马并不多。
下晌时分,一场大雨倾盆而下,车队减缓了前进的步伐。
“王妃,看来咱们赶不上进城了。”
雨势渐大,路况不好,冒雨前行的速度要比平时慢了些许。
“没关系,这一路都有打尖住宿的小店。”
带着三个小包子,不可能露宿荒野,雨天潮湿,马车里容易进湿气。
天上浓云滚滚,将天幕遮挡起来,官道上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哒哒的马蹄声踏碎了夜的宁静,响彻云霄。
莫颜坐起身,把车窗打开一个小缝隙,透过雨帘,在漆的尽头,恍惚有昏暗的灯火。
此刻,一辆马车后来者居上,几乎与莫颜的马车擦肩而过,对方的车窗开着,透过车内的火烛,看得出,是一位年轻的秀。
对方马车内布置奢华,光一个油灯罩就价值不菲。
“莫非是冲着前面的光亮去的”
莫颜快速关上车窗,这个时辰城门已经关闭,只能找地方借宿一晚。
“王妃,前面是一家客栈。”
墨冰出去查探,衣袖湿了,她索性和暗一坐在驾车的位置。
“那最好不过,让大家洗漱下,换身衣裳。”
夏日里的雨夜寒凉,长期淋雨,容易引发风寒。
莫颜一向对身边的人宽容体贴,主动掏银子让众人打酒喝。来到亮光处,车队缓缓停下,莫颜打了一把油纸伞,先行下了马车。
路边孤零零地坐落二层小楼,风水日晒雨淋,房屋有些年头了,看起来破败不堪,摇摇欲坠。
门口有一个黄灯笼,发出惨白的光,雨夜中,更显得阴森森。
小楼周围背靠着大山,在夜幕的遮掩下,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莫颜眉头轻微皱起,这个地方,怎么和传闻中的鬼屋差不多
旁边,早已停放一辆马车,就是之前擦肩那辆,看来车中的那位秀,早就打起抢客栈的主意。
虽然客栈环境不怎么样,好歹是个遮风挡雨之所,出门在外,不好挑剔。
客栈大堂,坐着两个车夫模样的人,正在催促伙计,“快点上饭食,一天没吃东西,要饿死了”
“客官,您稍等片刻。”
小二一手端着托盘,脖子上挂着白布巾,吆喝道,“来喽,客官,先给您二位上两壶酒,下雨天驱寒。”
客栈大堂看上去比外面好些,干净整洁,一楼放着桌椅板凳,住宿在二楼。
“这位夫人,真是不巧,刚才来了位秀,要了三间上房,现在本店只有两间房了。”
客栈规模小,剩下就是通铺,伙计眼尖,看外面的马车,就知道这位是有钱的主儿。
出门在外,莫颜戴上面具,她的颜色太好了些,走在路上,比富贵人更让人注目。
“两间”
为稳妥,莫颜这边跟着三十多人,只有两间房,她自己占一间,剩下的怎么住
“夫人,咱们都是大老粗,随便在哪里窝一宿就行。”
暗一模仿常年走货的镖师,加粗了嗓音。
“我上去和那位秀说说,看能不能通融下。”
莫颜暂时占一间房,剩下的留给护卫们,她让众人进去洗漱换衣,又使银子给伙计,端生姜水给众人喝。
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莫颜和墨冰到房间,先行打扫。
所谓的上房,和百姓人家差不多,进门是个小厅,摆放一张老旧的方桌并四把稍显残缺的椅子。
卧房内**单等浆洗的干净,却有些发白。
莫颜不算特别讲究的人,她打算在对面的小榻上睡,把三个小包子放**上。
隔壁房间,有一股子浓重的香气,下雨天窗门紧闭,这味道让人透不过气。
或许是味道刺鼻,宝贝和宝宝兄弟俩皱眉,小嘴撅着,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而一向乖巧的牛牛,大哭起来。
莫颜眯了眯眼睛,让墨冰看着三个小包子,她来到隔壁敲门。
很快,对方响起应答声。
一个婆子把门打开一条小缝儿,问道,“这位夫人,您有什么事吗”莫颜见对方说话客气,也不好发怒,只得和气地说明因由。
小娃敏感,需要格外注意,对方听闻后,态度良好,立刻掐灭熏香。
“这位夫人,真是抱歉,雨天房中有一股子腐朽的味道,我闻着胸中郁结。”
之前车里坐着的那位秀从内室转出门,邀请莫颜进去做客。
二人闲聊两句,莫颜套话让对方没有察觉,这位秀是西南人士,家母卧病,需要一株千年人参,此行也是去颍川购买药材,希望为母亲尽孝。
“千年人参”
颍川是大越药材最好的产地,但是千年人参,怕是几年也没有一株,有价无市。
“抱着试试看的心思,万一有,就能救活我娘的性命。”
秀眼神忧虑,
眼神忧虑,她姓赵,闺名红袖,年十九,按理说早应当成亲,这个年岁的女子,在正常情况都是小娃的娘亲了。
“恩,前两年,祖父祖母相继离世。”
赵红袖穿着一件素淡的白纱衣,下配粉色挑线长裙,极为淡雅的装束,稍显单薄。
按照规制,分别守孝一年,之后又赶上母亲病重,赵红袖没心思嫁人,就和对方商量,晚几年成亲。
若是娘不在了,还要守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