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厉杰述说这段往事的过程中,梅子的喉咙紧得快发不出声音了,这段历史虽然如燃烧过的灰烬,只余一堆乌黑,可若想立即把灰烬清除干净,还是会不小心烫到自己。
“梅子。”厉杰轻轻地唤了一声,伸出长臂,将她紧紧搂入自己的怀中,感觉到自己的衣襟处,一片冰凉湿润,他咬紧唇,眼中满是泪。
伴随着梅子的叙述,厉杰的心一点一点抽成了团。她的每一次磨难就像一根绳索,一根又一根,根根都毫不留情紧紧地缠上他的心,越缠越紧,把他的心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口子,每一个口子都沽沽地往外冒着血,最后猝然碎成粉末。每一粒粉末又化作尖锐的刺,随着血液散入全身,开始越来越痛,越来越痛,痛的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痛到极致后竟然没有了痛的感觉,只觉得心的位置空了。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上哑声反复低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直到梅子情绪平复,他才去卫生间拿来洗脸毛巾,温柔地、轻轻给她擦去泪痕,仿佛多一分力量,就会把她伤成碎片。
擦完后,给自己擦了擦,双手抚着她的肩,深深地凝视着她,愧疚地说:“对不起,是我错了,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梅子痴痴地笑望着他,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最后停留在嘴唇上反复摩挲,微笑着轻轻地摇头,“不怪你,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是前世盖我尸体的人,你才是前世埋葬我的人。”
厉杰惊奇地问:“此话怎讲?”
梅子告诉他,传说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
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她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她现在的丈夫。
厉杰皱着眉头仍然无法释怀地说:“嫁给他受那么多罪,来报这盖衣服之恩,代价也太了吧?如果当年知道放弃你会让你受这样的罪,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现在我后悔死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杀了自己。”
梅子在他唇上温柔的一吻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放在心上了。”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哪里能让厉杰满足,他捉过她,灼烫的唇舌,迫切地粘上她的唇,极尽温柔缱绻,仿佛要将她之前所有的恐惧担忧、伤心痛苦都借由这个吻化去。
梅子突然想起厉杰的结婚申请好像还没有消息,担心审查出问题,有些走神,厉杰叹口气,惩罚性地咬了一口,她“哦”的痛呼出声,愣怔地看向他。
他挑眉低吼道:“傻丫头,亲热时不许走神!”
“你们单位怎么还没有消息呀?”梅子脱口而出。
他嘴角上扬调侃道:“怎么,迫不及待要嫁给我?”
她噘起嘴说:“别闹了,人家说的是真的。”
他却笑嘻嘻地说:“傻丫头,我知道你心中不安,怕出意外。真的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再说结婚只是个仪式问题,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每天能见到彼此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生活,是不是?对我来说,每天晚上闭眼之前能见到你,每天早上睁开眼睛能看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经厉杰这么一说,梅子的心豁然开朗了。是呀,结不结婚只是个仪式问题,重要的是两人能真心相爱,心里柔柔升起一股暖流,因为回忆带来的不开心瞬间远去。
她迟疑了一下,面色一红,眸中水光绮丽流转,靠近他一些,略显羞涩地搂住了他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他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亲热。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的流淌着深深的眷恋,温柔地一寸寸抚过她的脸;她的晶莹似水,缱绻着地老天荒的柔情,他忍不住吻上那近在咫尺的红唇,唇齿轻咬,舌尖深探,倾吐着他深埋心底的热情和爱意。
很快两人就浑身滚烫,呼吸急促起来。她被吻的脑中一片空白,身子发软时,他却突然紧绷着身子抬起了头,她心中微怔,有些不自然地对上他的目光,他邪魅地对着她耳朵吹口气说:“傻丫头,你终于是我的了,你可知道,从你默认做我的女朋友开始,我就想拥有你,宣示我的所有权。”
依附着他滚烫的身躯,梅子不由迷茫,“那么早吗?”竟然比自己毕业前去北京找他,准备将自己交给他还早。
闻言,厉杰一怔,失声笑道:“呵呵,你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宣示我的主权吗?”
看着他灼灼的目光,邪魅的笑容,梅子的脸红的如熟透的虾子,佯怒地瞪他一眼说了声:“讨厌。”赶紧侧身躲进他的怀里,知道拼脸皮厚,自己哪能是他的对手,躲是她最拿手的。
“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爱你爱得我心都碎了,不信你摸。”他坏笑着拉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