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梅子,真应了那句老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这天早上一上班,梅子翻看完工作记录,看着鹿湾市全国文明城市创建需要上交的大批文字图片资料要准备,政aa府信息公开目录编制工作要进行,部门职责清理工作要做,春季专项整治工作要加班夜查,上一年的档案要归档移交档案局,所有这些工作都必须本周完成,可本周算上今天也就只剩四天了。
她望着窗外从昨晚开始,不曾停歇的第一场春雨,一串一串的水珠,轻轻地排挤着窗棂,企图激起自己的水花,却也只是冲冲离去,另一批落下的雨点,瞬间便取代了它的绵延。而它,向窗内的人调皮地眨一下眼睛,依依不舍地在玻璃上逶迤出一条细细的雨痕,悠然自得的轻轻向下落去。
看着这些悠闲的雨滴,梅子羡慕地叹口气,办公室有4个人,现在每人手里都有一堆活,不知道如何安排,正纠结着,桌上的电话响起,她顺手拿起电话习惯性地问道:“你好,行政执法局,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里没有声音,梅子以为是谁打错了,想询问,心里却莫名地产生了一丝不安,正忐忑着一个冷冷的男声传来,“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梅子一个激灵,茫然地放下电话,心被那句冷冰冰的话冻的发颤,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愣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赶紧查来电显示,当看清楚是局长的电话时,恍然回过神来。
昨天早上,区组织部和人事局来人宣布了人事变动,老局长文柯升任市执法局副局长,由其他单位调来一位叫石进宇的领导接任锦绣区执法局局长一职。
昨天下午梅子陪同石局长转了一下各部门,简单向他介绍了本单位的情况,最后石局长给她安排了重新制作单位通迅录的工作。
梅子迅速来到局长办公室,一进门,秃顶长着一张扁平脸稍稍发福的石局长黑着脸,瞪着他的小米米眼冷声道:“梅主任,架子大的很嘛,要我这个局长亲自请才来汇报工作。”
这句连挖苦带讽刺的话,让梅子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各区执法局除了局长、书记、副局长是上级任命的,其他部门负责人,中队负责人,都是局里自己任命的,没有任何待遇,本局的人一般都不会这样称呼,只有对外介绍时才称呼职务。
梅子只好陪着笑脸连连解释,正在考虑如何安排今天的工作,准备安排完了来向领导汇报,纯属误会。
见局长的脸色有所缓和,梅子一颗提着的心刚刚放下,石局长又皮笑肉不笑地来了一句:“架子不大,怎么连我的电话也不认识。”伸出他那带着窝窝短胖的手指轻轻敲着电话。
听了这话,梅子才明白过来,心跳加快了一拍。局长在计较她没有听出他的声音也没有留意是他的电话。
心想这也太难了点吧,昨天刚来,今天就记住声音,没留意是他的电话是自己的错。
于是在心里深深吸口气,缓缓地吐出后,双手互相绞着实话实说:“电话响时,我没有看来电显示,只是顺手拿起了电话,所以没有意到是局长您的电话,实在不好意思。”解释完,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石局长,石局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梅子不知道他对这个解释是否满意。
不过,他没有再追究这个问题,而是与梅子谈到了重新制作通讯录和换单位公示牌的事,说不能让别人进来一看,公示牌上的领导还是过去的,这样会让别人认为这个单位工作很没有责任心。
梅子明白了,实质上并不是什么责不责任心的问题,而是石局长在宣告,他现在才是这个单位的一把手。
梅子立即表示石局长说的很对,应该马上换公示牌,并征求石局长的意见,公示牌是否需要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改进等问题,石局长边谈边对梅子进行说教。
一个小时后,正事谈完,石局长又谈到了单位一些人的私事,梅子正在惊叹石局长是怎么知道别人那些私事时,却听到石局长以很沉重的口气说:“我听说你和二中队长李玉梅的关系紧张,你作为党政办主任,应该是领导的助手,协调领导与领导之间、领导与下属之间关系的纽带,怎么能以权欺人!”
梅子瞬间石化了,她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自己什么时候以权欺过人,听石局长的意思,她欺的人还是据说市里有人撑腰的二中队长李玉梅。
这些年自己没少受飞扬跋扈李玉梅的欺负,都是考虑着自己在党政办,要以大局为重,一直忍着,任她欺负,从未与她发生过冲突。现在石局长一来?***稣庋的话,让她情何以堪?b>
当然,梅子知道这是李玉梅在石局长面前“汇报工作”的结果,她不知道石局长会是这种不调查偏听偏信的人,所以只能很无奈地苦笑一下说:“石局长,我从来没有以权欺过人,可能有些事我处理的不够好,我以后会意。如果您没有其他工作安排,我回办公室干活了。”
石局长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梅子说:“没其他事了,你回吧,以后要多请示,多汇报。”
“好,我会的。”
梅子走出石局长办公室,有了虚脱的感觉,刚刚这场经历,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如同上了一次刑场,让她恐惧。心有余悸之余,不知道如何与这位局长打交道下去,似乎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得罪了这位新来的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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