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衡正要下船,遇到王航从驾驶室里出来。
他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惊艳:“打扮这么漂亮,去哪里?”
甲板上还有其他人,许衡不想把事情搅复杂,含混道:“朋友在普吉岛度假,我过去转转。”
男人“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挡着路。
许衡绞紧手指,见对方没有半点退让之意,只好妥协:“我没来过普吉,你有时间吗?带个路?”
王航这才满意地笑道:“等我两分钟。”
许衡其实没有刻意打扮,她只是从行李箱里捡了条裙子出来穿。
尽管对常娟没有敌意,但女人在自己曾经的情敌面前,终归还是不愿意落下乘的。
两人坐码头的通勤车出去,果然很快便到了攀瓦角。
这里只有一家度假村式的酒店,占地面积大、装修豪华,还有一整片私人海滩,入住者显然非富即贵。
常娟等在大堂旁边的咖啡座,远远地便看见了许衡和王航。
“小衡!”没等二人走近,她便忍不住张开双臂招呼,声音中有压抑不住的兴奋。
许衡勉强笑着回应,加快脚步迎上前去:“娟姐,久等了。”
常娟好奇地打量着王航,满脸八卦表情。
许衡连忙介绍道:“娟姐,这位是‘长舟号’的船长,王航。”
男人很自然地靠过来,手臂顺势搭上了她的肩膀:“你好。”
常娟眼神一亮,随即笑成了一朵花:“哇,小衡,真的假的?难怪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原来……”
许衡很想把那禄山之爪从自己身上抖掉,却架不住被人高过一个头的劣势,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娟姐,赵老师这次怎么没陪着你?”
“他?”常娟撇撇嘴,“成天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婚礼的事情全都是我一个人操办,实在是太累了,这才说出来度个假。”
许衡有些恍惚,虽然知道他们年底就要结婚,但在海上漂久了,这些事情都像隔着前世今生,已经被遗忘得一干二净。
“还是订的老租界教堂吗?那边的草坪很漂亮……”她调整状态,进入到曲意逢迎的模式里,顺着常娟的话头说下去。
对方果然心思单纯,很快便打开了话匣子。
人们常说“婚姻大事”,每个女孩都期待一场完美婚礼,仿佛这样就能迎来完美的婚姻。常娟自幼生活条件优越,公主梦也做得更投入一些,婚礼筹备起来难免劳神费力。
可无论嘴上如何抱怨,能够嫁给自己中意、父母满意的佳婿,终归还是幸福多过委屈的吧。
从酒店出来,常娟还意犹未尽,似乎想拉着许衡聊一整夜。若非王航解围说船上有事情,许衡还真不好推辞——对方的精神状态时常起伏波动,大部分*身边人都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王船,一定要来参加婚礼,我会把捧花留给小衡的。”常娟送他们到大门口时,非常认真地嘱咐道。
王航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无谓地笑道:“我尽量。”
每次应付完常娟,许衡总感觉精疲力尽,她没工夫再去照料谁的情绪,就想尽快回到“长舟号”上,求得片刻安宁。
常娟有些失望,却也没像以往那样突发歇斯底里,而是恋恋不舍地将两人送出了酒店大堂。
服务生要替他叫车,被王航谢绝了。两人携手踏上花园小径,朝酒店大门走去。
“这人看起来挺正常,跟传说中的不一样。”王航牵着她,不紧不慢地说。
许衡叹了口气:“躁郁症而已,你真当人家是疯子?”
王航回忆:“当年是被人甩了吧?高中生早恋什么的。”
“好像是,反正赵老师说她不犯病的时候挺正常,钻起牛角尖来整夜不睡。”
王航冷哼:“自己作的。”
许衡甩开他的手:“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海事法院院长的女儿,多的是人想当接盘侠,需要谁同情?”
许衡抿抿唇:“……娟姐是好人。”
王航推她绕上条小路,离海边很近,听得到浪花拍打的声音。他边走边问:“姓赵的就是要攀这根‘高枝’?把你给甩了?”
“关你什么事?”许衡快步走开。
王航追上去:“怎么不关我的事?”
“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跟着我?管我被谁甩?”压抑整晚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咬牙切齿道,“挣扎求生没什么意思,你要是想看热闹,翻翻报纸的社会新闻版,一样可以得到满足。”
“我干嘛要看热闹?我是你什么人你不知道?还是说……”
他伸手将她捞进自己怀里,力道不容拒绝:“……你想再证明一次?”
许衡气极,双手抵在对方胸膛上:“放开我!”
“偏不。”王航低头,噙住她的唇瓣,舌尖顺着缝隙钻进去,将许衡的思维彻底搅乱。
酒店的专属海滩空无一人,头顶明月照耀,脚下细沙顺滑,有海浪在耳边起伏作响,棕榈婆娑地映在身上,留下暧昧光影。
这个吻带着几分霸道和强势,一点点撬开了许衡的唇齿,又在节奏舒缓的互动中,让彼此慢慢沉沦。
从最开始的抵触,到后来的被动,直至最终的彻底妥协,许衡原本的愤懑之情也渐渐平息,双手也不自觉地抚上了男人的背脊。
一吻终了,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额头抵着额头,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