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之后,恐惧之余,华双最终恢复了平静。
人有旦夕祸福,前有因后有果,该来的始终会来,与其想太多,不如想想怎么面对现实。
蒋珊扬着下巴,挑眉冷笑:“真是贵人多忘事,现在可想起我是谁了?”
“呵!说错了,你哪里是什么贵人,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别总端着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明明是个下.贱.胚子,装什么装!”
华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垂眸立在一旁。
蒋珊一手拿着帕子,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一朵海棠花,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猛地将手中的海棠花揉在掌心,又再次将手中摊开来伸到华双面前,一朵小红花皱巴巴的团着,再不复开在枝头娇媚的样子。
华双只是冷眼瞧着,瞧了一会儿,转身欲走......
这个蒋珊,就是个疯子!
蒋珊哪里肯让华双走,她快步走到前面,双臂张开,气势汹汹的拦在华双面前:“想走?没那么容易!”
华双不欲理她,抬脚向右侧走去。
蒋珊也向右侧拦去。
一来二去的,华双便怒了。
欺人太甚。
直接上前一步,几乎就要踩到蒋珊的裙角。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让不让?”
那一瞬间,蒋珊感觉到身边的气压都迫人起来,可她会怕沈华双一个愚昧的古代人?
不,不会,她领先了几千年的文明,凝结了古代人所有的智慧......
蒋珊挺起胸膛,毫不退缩的抬起下巴——
“嘶......”
蒋珊痛得呼出声来。
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而且,似乎还在加重手上的力道。
虽然是练习轻功,可任何武术都是相通的,手上的劲儿怕是连许多男子都及不上,真要捏死蒋珊,估计也就是一炷香的事情。
“让,还是不让?”华双的声音清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不是一个问句。
蒋珊被捏得龇牙咧嘴,早已痛得几乎要倒在地上死去了,想到为了说刚刚那些话,就将所有下人遣开去,此时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华双松开手,蒋珊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双手撑着膝盖,狠狠的喘了几口气——
“说,什么原因。是因为我之前没有按照你说的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华双想要一个答案。
自从来到古代,蒋珊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好半天才憋着气虚弱的道:“是又怎么样?”
华双皱着眉,一把捏着蒋珊的肩膀,往上一拉,整个人便直了起来,道:“当初,我不知道你是人是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帮你?”
华双知道,蒋珊这个人是存在的,可如今这个人却分明不是蒋珊,难道,是话本子上写的借尸还魂?
蒋珊的下巴红通通一片,一双眼只仇恨的看着华双。
“原本的蒋珊去哪了?”
“死了!”
“你竟敢——”
华双被这两个字噎得说不出话来,藏在袖中的手攥得紧紧的,差点又准备动手了。
而蒋珊见华双怒视着自己,身体内有了一种奇异的快.感,同时也恢复了些力气,诡异一笑:“她本来就死了,可不是我害死的,她应该感谢我,我替她这么风光的活着......”
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妖怪。
每个人都有自我,何须别人替自己活?
华双心里算计着时间,大概蒋夫人快要派人来寻了,于是她准备不理这个疯子了。
“沈华双!”蒋珊在背后大喊。
华双却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走过月亮门。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原本你也该死,是我,是我救了你!”
“死了算什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身不如死!”
“除非你跪着求我!”
华双一直向前走,凭着记忆很快找到了彩娥,也没有留下用饭,直接向蒋夫人辞行便回去了。
回去之后,华双才猛地瘫坐在椅子上,丧失了所有力气。
以后会更加坎坷吧?
...
隔日,长安城一家胭脂铺子门口围了一大波人,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拿着木棒,凶神恶煞的堵住了铺子大门,不准别人进去,也不准里面的人出来。
里面传来男子怒气冲冲的声音,以及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围观着的群众忙竖着耳朵去听——
“公子,公子,这真不是胭脂的问题啊......”一听便是掌柜那无奈讨饶的声音。
“还敢嘴硬,给我打!”
紧接着便是棍子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夹杂着声声痛呼。
“公子......公......子......”掌柜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喘气都觉得难了。“你想要怎么样......你倒是说,别再......折磨人了。”
“哼!”男人冷哼一声,“那你出去当着大伙的面,说,说你们铺子卖的胭脂有毒,给我们曾家好好赔个礼。”
那掌柜的闻言喘气更加急了,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脸色青白交加,指着男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唇哆嗦着动了几下。
男人却看懂了,大怒:“给我继续狠狠的打!”
掌柜的说,会遭报应的。
掌柜是个中年人,自男人进来已经挨了好几十下,刚开始还能哼两声,现在外面的袍子已经被磨烂,现出衣服底下的血肉模糊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躲在男人身后的女子泪眼婆娑,白皙的皮肤果然星星点点长满了红色的痘痘,咋一看,狰狞吓人。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