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室友高谈阔论的时候,一种特别的自卑感向刘蟾蜍袭来。他恨自己知道的太少,恨自己不能参与到他们的话题当中。而在初、高中时,他可是学校树立的学习榜样,好多同学都羡慕他呢?虽然他的英语因不堪回首的过去让他走入歧途而一度迷失,但并没有影响他其他各门功课的优秀给他带来的自信。
可仅仅就是个的时空转换,刘蟾蜍仿佛什么都不懂了。而在这个时候,他才逐渐地明白,城乡差别不仅仅只有物质上的差别,它是全方位的,更多的是物质层面以外的东西。而这种差别目前已实实在在地摆在他与他的同学中间,让他感到自己的渺小和无知,更让他深切地体会到,人生本来就不可能公平。
每每想到这些,刘蟾蜍就感到有种莫名的隐痛。这个时候,他首先是自我安慰:现实已经无法改变,过分地在乎只能是给自己带来痛苦。接着是他暗暗发誓:目前最要紧的是在学习上拿出过硬的东西来,让你们从对我目前的不屑一顾慢慢地感受到我的存在、我的强大。
刘蟾蜍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而且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得到的。
远处钟楼上的钟声响了十二下,深夜十二点了。寝室里另三位室友还是没有回来。而刘蟾蜍已经早从那份酸酸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躺在床上看书很有一些时间了。困意已经向他袭来,于是他把手中的一本英语书放到枕头边,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调节了一下情绪,侧过身准备睡去。
刘蟾蜍想,要用一种很好的状态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更重要的是,明天下午他就可以去找苗梦倩老师,帮他如何快速把在高中落下的英语赶上来。
第二天,刘蟾蜍起来的特别早,他沿着学校的足球场跑了十圈后,东方刚刚才泛起鱼肚白。他全身发热,感觉精神是特别的爽。在球场边的单杠上做了几十个引体向上后,他便捧着英语课本钻到球场边的树林里读了起来……
因为期盼下午能尽快地到来,刘蟾蜍感觉到今天上午过得比昨天又慢了许多。他坐在教室里,老是注意力不能集中。他不断提醒自己:上课注意力要集中,一些重要的知识点一定要在课堂上消化,不能因为要去补习英语而耽误了其他的课,这样就得不偿失了。但这种自我提醒作用还是有限,整个一个上午,刘蟾蜍就在心绪不宁的状态中度过了。
到食堂里囫囵地吞了几口饭,刘蟾蜍便回到寝室里。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打扮起来。首先他用自来水湿了湿翘起的头发,并用梳子理?,然后又将箱子里唯一的一条红色领带翻出来,请他上铺的同学杨帆打好后帮他套到脖子上。
杨帆虽然来自大城市,但与另外两位室友很是有些不同,他平时的表现平和隐忍,还经常主动与刘蟾蜍交流,甚至偶尔还与他开个玩笑,有几次买了什么零食,还主动送给刘蟾蜍吃,虽然刘蟾蜍拒绝了,但也让他感到温暖。
扬帆平时的表现,让刘蟾蜍自然而然地与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所以,对于要打领带的事,刘蟾蜍很自然地求助于他。
杨帆三下两下就将领带打好,在帮刘蟾蜍系好领带后,他笑着提醒刘蟾蜍取领带的时候,不要再把领带拉散了,免得下次又要请他帮忙。刘蟾蜍只是憨笑称是,并暗骂自己什么都不会。
大约两点钟,刘蟾蜍穿上来上大学时收到的最贵的礼物——舅舅给他送给的一套几百元的西服,就匆匆地向教师办公楼走去。
走在路上,刘蟾蜍也感到自己的反常——怎么开始注意自己的穿衣打扮来?不就是请教苗梦倩老师如何把英语这门功课搞上去嘛。但他从心中做出这样的解释:毕竟是向老师请教,注意形象也是对老师的尊重嘛。这么一想,他就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他的脚步迈得赶快了。
刘蟾蜍作这样的解释,是一种睁起眼睛说瞎话的自欺欺人,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刚刚认识的苗梦倩老师,已经在他的心中萌生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只是他不愿正视罢了。
刘蟾蜍急匆匆地跑上了办公楼,向迎面走来的一个同学打听苗梦倩老师办公的地方。在那位同学的指引下,刘蟾蜍很快就来到苗梦倩的办公室门前。
刘蟾蜍敲了敲苗梦倩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苗梦倩“请进”的回应,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伏在办公桌前不停地在本子上写着的苗梦倩抬起头,看是刘蟾蜍进来,便笑着说道“你先坐一下”,就又低头拿着笔在作业本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刘蟾蜍在苗梦倩迎面的靠着墙的一个木制长沙发上坐了下来,等待着老师苗梦倩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在等候的时候,刘蟾蜍把苗梦倩的办公室扫视了一番。他感觉这间办公室与其他老师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觉得在苗梦倩老师座位一侧的墙壁上,贴着的一张足球运动员踢球的照片,似乎给这间办公室增添了一些不同。
照片上的运动员是个高大威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他觉得这个外国人身上散发出一种野性,但刘蟾蜍不知道他是谁,反正刘蟾蜍对足球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出生地湘西那个偏远的山区,学校基本不开设足球课而没有培养起他对足球的兴趣,所以他没有再去留意照片上的国外人是谁。
对办公室一番简单地扫视后,刘蟾蜍最后才把目光聚焦到坐在对面的苗梦倩的身上。而在他的目光落到苗梦倩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