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德、林斌以及刘蟾蜍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钟了。而张恭与小吴接到了武德安排的一些事情去办了,没有回到房间里来。刘蟾蜍回到房间,被子没有拉开,便和衣躺倒了床上。他晚上喝多了,喝醉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刘蟾蜍感到很是口渴,便只好爬了起来,跑到卫生间,拧开面盆上的水龙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许多自来水。水喝下去之后,刘蟾蜍感觉肠胃里面的一份烧灼感轻了许多,但他还是感觉头很重,便又很快回到床上,掀开被子躺下了。不一会,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当刘蟾蜍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二时了。几个小时过去,他那份醉酒的感觉也已经好多了。精神状态得到了恢复,神智也完全清醒,刘蟾蜍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当他打开灯,看到另一张床上还是空荡荡的,他拧起眉头纳闷:主任张恭怎么还没有回来呢?他和小吴在忙什么呢?有什么事情需要深更半夜的去做呢?寻思了变天,他也没有寻思个个所以然来。于是,他便再不在这上面去用心思,而是体会起、琢磨起晚上在荆莲酒家聚餐的点点滴滴。
刘蟾蜍觉得乌龟肉真香、真是好吃,那味道久久让人回味,不过他觉得吃到嘴里的量太少了点。虽然乌龟火锅是一大锅,但一桌人分下来,到自己碗里的,也就是小小半碗。好吃但无法尽兴。他想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专门去乌龟火锅,吃个够,吃个过瘾。还有……
不过,这不是他体会、琢磨的重点,他体会、琢磨的重点还是很快落到了聚餐的人、特别是几个领导对他的态度上。他发现,武德、林斌、张斌,还有其他的人,都给他敬的酒,而且都说了一些大致相同的赞美他的恭维话。说什么公司的发展,特别需要他这样的高材生加入,相信他在公司里一定会大有作为。
刘蟾蜍认为这些都是些逢场作戏,是他在布展摊位上“不合时宜”的表现在继续发酵的结果而已。他感叹这些人在场面上能做到化尴尬于无形之中,而自己坐在餐桌上,还在纠结林斌对自己的一份轻视,从中一时还走不出来,被这种糟糕的情绪一直左右着,最后连一个人的酒都没有回敬一下,包括总经理武德。他觉得自己的表现,虽然没有当着那么多的人骂林斌,其实比那次骂武德是流氓更不能原谅。为什么?因为这一次,毕竟是第二次,自己根本没有从第一次中吸取半点教训。
刘蟾蜍痛心自己真是太冲动了,他觉得,一切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幼稚,太不成熟了。想到这里,刘蟾蜍暗暗痛骂起自己来:刘蟾蜍,你他妈要学会控制情绪啊。武德被你得罪了,林斌被你也得罪了,这样下去,哪一个不会被你得罪?你这样一份为人处世的能力,即便就是你最后离开了这家公司,就能保证自己在其他的地方、其他的公司受到欢迎?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别人都要说好听的话给你听?你的过激的表现,说穿了,是自己心胸不开阔、度量小的原因。这一点,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不敢承认而已。刘蟾蜍啊刘蟾蜍,你要学会和包容听不好听的话啊,你要以此为教训啊,不然,你怎么在江湖上混?你的什么出人头地的远大理想都是他妈的空谈啊。刘蟾蜍啊刘蟾蜍,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自己先扇你三嘴巴,再踢你三闷脚……
一番无情而深刻的自我反省,自我鞭挞,刘蟾蜍一份从晚上一直郁结在心中的不良情绪终于得到了化解,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此时此刻,处在这寂寞的空间里,看了空荡荡的房间,刘蟾蜍有些百无聊奈,于是,他便来了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又仰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并随手关灭灯光,准备再次睡去。
刘蟾蜍躺在床上,眯着眼睛想尽快进入梦乡,但他躺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怎么也睡不着了,而且,他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清醒了。于是,他干脆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愣在寂静而黑暗的房间里。
房间里静静的,但刘蟾蜍的思绪并没有停止——他的心思似乎很自然地又回到了张恭和小吴的身上:他们到哪儿去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呢?但一番寻思下来,他还是没有寻思出一个自己认为靠谱的答案。寻思到这里,刘蟾蜍便暗暗自嘲道:他们去干什么,凭什么要让你知道,你在公司里顶多算个逑逑呢。
处在黑漆漆的夜里,刘蟾蜍的思绪突然飘到昨天下午司机小吴到负一楼足浴中心洗脚的事情上。这又挑起了他的一份浓浓的好奇心。他想,反正是睡不着觉,干脆到负一楼去看一看。
主意打定,刘蟾蜍便把床头灯打开,拾起床头柜上的房卡,便从房间里出来,通过电梯,下到了负一楼。
刘蟾蜍从负一楼的电梯口出来,便沿着一条宽阔的走道向前走去。他刚转个一个弯道,一个“靓靓足浴中心”的霓虹灯招牌映入了他的眼帘,而且他还发现,在霓虹灯的下方,穿着统一制服的两名迎宾小姐很端庄地站在那里。两名小姐也已经看到了他,并弓腰向他投来了甜甜的微笑。面对小姐投来的微笑,刘蟾蜍便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先生,您好。”一个小姐已经主动迎了上来。
“嗯、嗯。”刘蟾蜍支吾了一下,停下脚步。
“先生,请!”一名小姐侧身弯腰并做了一个迎宾的手势后,便转身向里面走去。
刘蟾蜍不好再迟疑,便跟在小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