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刚刚还在他回忆中对他倾吐眷恋的女孩,此时却覆在另一个男人怀中,说出的每一句话,都直直戳中他的心,摧毁那片桃花暖香。
……
轻悠一见来人,立即抓住了那双大手,眉眼间全是急切焦虑,“向大哥,这两日你还好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什么,我很好。”向兰溪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悠悠,你这么急着找我,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么?我托了两个仆从的忙才能偷来此地,不能久待,否则就害了她们。”
“我知道。向大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我听了你的话,敷衍那个魔鬼,他真的相信了。”
女孩紧张地搓着小手,大眼里盈动着复杂而兴奋的神色,“他还老骂我是蠢货,我看他才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他强迫了我,我怎么可能屈服于该死的东晁狗男人!他才是真正的痴人说梦,哼!”
“轻悠,织田亚夫生性狡诈,听说他连自己的亲兄弟姐妹都能下手,你可千万别被他一时表面的温柔所骗了啊!”
“向大哥,我知道。但我看得出来,他最近对我的戒心放低了不少。早前还送了我一部电话,让我可以跟要好的姐妹联系聊天,我就想利用这个东西,帮咱们逃出去。”
“电话?那真的能打出去?”
sp一般,又抓住了男人的手,“向大哥,你是不是有认识什么人,能帮帮我们出去?”
“这,我的导师他为人风骨高洁,应该会帮助我。只是他年事已高,我不想他为我涉险。但他兴许能帮我发电报回国,我家人应能寻到能人异士来东晁救我们。”
闻言,女孩苍白着小脸垂下眼,“其实,我也可以,可我……我怕要是让母亲知道我苟且偷生,一定会打死我的。小叔要知道,大概会……直接跑来杀了那个男人。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一滴泪水打落在手背上,向兰溪才发现手又被握住,一时进退两难。
“……我真的快受不了那个魔鬼了,我不想再跟他虚与伪蛇下去了……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好恶心,好想吐,好难受,脏得要死……”
此时,静静驻立在一片树影下的男人,十指不断收紧,满掌嫩蕊碎枝,几乎嵌入掌心。
漆黑的眼眸中,映着被温暖的金红色光晕包裹的男女,浮起一层厚重的雾色,愈发冰冷宛千尺寒潭。
——他每次碰我,我都觉得好恶心……
原来,她一次次在他身下婉转盛放,柔情妩媚时,心里的真实感受就是“好想吐,好难受”?!
原来,她总爱吐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污秽,只因为她本就觉得他“脏得要死”?!
“……我想离开这华丽的牢笼,我根本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一天。井上元子的样子好可怕,那全是拜他所赐,他根本就不是人,没良心,冷酷无情。我好怕,我只想回家,我想离他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下流龌龊的qín_shòu——”
原来……
——我想通了,我愿意留下来……
——我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舍不得我离开的。
——亚夫,你会不会让我后悔留下来?
——我要告诉他们,我想留在东晁,留在你身边,不回家了。
他果真她所说,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她,真是“天底下最蠢的笨蛋”!
咔嚓一声响,手中的粗枝终被拆断。
向兰溪刚想开口安慰,蓦然一怔朝发声处看去,双眸惊瞠。
轻悠却浑然未觉,抓着向兰溪的手泣叙,却发现被自己抓住的修长手指抖得厉害,僵硬弯曲的样子不同寻常,她捏着指节处轻轻一摁,就听到轻微的碎响,瞳仁微缩,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
急道,“向大哥,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这两天你一直在抄那什么经书弄的?”
“轻悠,没事儿,我很好。你……”向兰溪立即挣脱了女孩的手,想要退后,哪知女孩更急更气,抓着他手不放。
语气里都是深恶痛绝,“你别想骗我了。你手指都僵成这样了,明明就是用指过度。我就知道那个魔鬼没安什么好心,说什么抄经卷,根本就是借机折磨人。向大哥,逃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向兰溪看着已经走出树影的高大男人,整张脸都僵硬了。
——悠悠,是你的,是织田亚夫一个人的。
——我是心甘情愿留下。
呵,多么甜蜜的谎言啊!
他真想笑,却发现连牵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羞答答地说着那些承诺和誓言时的模样,仍深印在脑海里,可眼前满脸嫌恶憎恶,历历在目,真是大大的讽刺。
——向大哥,逃吧,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不管他对她有多好,多宠着她,疼着她,也抵不过同乡难友为她把几次脉熬几次药揉了几次手么?
她就此不屑于他,把他的恩宠当难受,把他的陪伴当恶心,就算他曾不惜一切代价救她的命,她仍然迫不及待地要跟一个手生,一起私奔?!
无视他的警告,践踏他的尊严,鄙视他的骄傲,进犯他最难以忍受的禁忌,存心挑他的逆鳞!
“呵呵……”
低沉的轻笑,却似极北的寒风,森冷刺目,冻结一切。
在四只惊讶大睁的眼里,他一步一步跨出花影摇枝,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