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门又被推开了,轻悠以为他们知道自己醒了,睁眼想打个招呼。却见艾伯特和安德森提着药箱子进来后,就围着亚夫,低声交流着,用的还是荷兰语。
好在她之前学过一些,但很少用,只听懂了个别单词。
“温度太高了……搬出去?不不……感染的面积……已经问了……牧师……没有……再这样……坏死,切掉……才两天就……五天内找不到……什么?不可能,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绝对不行,那个魔鬼……”
听得越多,轻悠觉得整颗心都要停窒了。
他们在讨论的是亚夫的伤情吗?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怎么她才睡了一觉,就突然变成这样子了?
“艾,伯特……亚夫!”
萌萌挣扎着大叫一声,两个荷兰医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才道他们以为还在沉睡的女主人竟然已经醒了,还听到了他们讨论的支言片语,被吓得直流眼泪。
“小悠悠,你不能哭啊,泪水带盐份,会让你的伤口化脓的。哎……”艾伯特急忙拿棉团汲水,但手却被轻悠一下死死抓住了。
“告诉我,艾伯特,亚夫他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他的病情突然就恶化了?之前,你们明明说……”
两个医生齐齐长叹一声,心说,遇到这个世界上最不听话的病人,他们就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啊!
……
现在正是盛夏,他们从北平一路南下,到南洋海域时,温度又升高了不知多少。
虽然承翔安排了最好的船舱,但,这个年代的豪华船舱再好,也比不过五十年后的豪华油轮,通风上依然不怎么好,更没有空调这种降温的设备。
潮湿,炎热,不通风,正是细菌生长的最佳温床。
“亚夫为了大家能脱险,撑着身子指挥油轮。唉,他的腰椎问题也很严重,他却撑着站了那么久。最严重的是他烧伤的皮肤组织的溃烂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已经发生坏疽……咱们带的抗生素已经快用完了,而在南洋这里尤其缺乏这种西药……若是不在五天内找到解决办法,怕……”
“会怎么样?艾伯特,你不准瞒我!”
“会引起败血症,会伤到骨头,到时候必须把坏死的组织切除掉。”
“你是说钜掉他的脚和腿?!”
“轻悠,我们正在寻找办法。”
轻悠急促地呼吸着,觉得空气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窒闷,她只闻到这房间里的药味儿,却没有闻到那种腐臭味儿,已不知死亡的镰刀已经悬在他们的头上,就要落下。
“药,只要有药就可以吗?”
艾伯特不敢直视轻悠发红的眼,安德森轻声哄着说只要有药就能活。
“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到药。可以的……船上有电报机的,对不对?快拿来!”
这一个电报,直接发到了正在江陵备战的姜少言手上,用的当然是小月亮给的那个“爸爸急救命”频道。姜少言正为内战焦头烂额,因驻军在华中这片屠云的地盘,他做事很是束手束脚,心里正不爽,看到这救命短信,料到八成是轩辕家的小七的事儿,立马扔一边不理。当然,他也不是真的不管,就是想把人晾一晾,急一急。
凭什么这一帮大的老的都利用他的宝贝小月亮,屡次三番地跟他要这要那的,简直了!不理不理,回头再说。
无独有偶,这电报条子就给屠云看到了,两大帅当然就吵了一通,争了一辨。屠云不管三七二十一,派亲信将条子送到到了应天姜府姜夫人手上,姜夫人当时正在开晚会,为儿子募集军资。一看到这消息,立即离开了宴会厅,进了地下室,发回报。
结果,这一日他们来来回回发了几十通电报,终于让姜夫人清楚了病情,备好了药派人去送。
三天后,一个娇小的身影闯上了油轮,跟正在甲板上苦大仇深抹眼泪担心妹妹一家的锦业撞上了。
这来送药的是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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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这家教做得忒不负责了)怎么不是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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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