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虽然混乱,女人们也喜欢勾心斗角,但是对静子,却是好的,常常送静子补身子的好东西,似姐妹般照顾。绝不会像在林宅时,被妹妹林雪忆像佣人似的使唤,表面上妯娌亲昵,骨子里林雪忆却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显摆优越感,真心鄙视静子的东晁人出身。
在这里,静子干活有月饷,平日帮了那些姑娘,不仅有报酬,还获得尊重。她自食其力,光明正大地过日子,问心无愧,根本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这个看似不堪,对静子来说,却更自由,更受尊重,更平等,更有自我存在价值的简陋小厨房,比起锦衣玉食的林家那样的金丝鸟笼子,让她更觉得安心舒心。
静子继续说,“我在这里几个月,将军们有意,但从没强迫过我。孩子出生后,这里的确不适合我再继续待下去。不是因为这里不堪,而是因为我不能再给老板娘添麻烦。人干不干净,是看心,不是看环境,衣着,外表,职业那些东西。未来,辛苦一点儿也没关系,我相信我能照顾好自己的宝宝,让他长大成才。”
这是林少穆第一次,认真听静子说出这么多话,表达了这么多的内心想法。
她的眼神极亮,那是绝对自信的表现。
她再不会用那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他,笔直的光,直直插进他的浮浅薄弱,将那些无聊的面子和虚伪,都撕了个粉碎。
林少穆,你真是个渣!
这一次,他再不能理直气壮,也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回过身,勺水,继续做她该做的、能做的事。
那样瘦弱娇小的背影,突然涨满了他的眼,让他觉得自己真是渺小得可悲。
……
海边别墅
清晨,别墅花园里,传来悦耳的笑声。
轻悠正在秋千上,直吆喝着十郎“再高一点”。
吓得周遭一干佣人,医生,护士,还有产婆等等,愁眉苦脸,战战兢兢。
织田亚夫打完一个电话,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这满院子人的一副苦瓜脸,只有秋千上的女人乐呵得像刚刚升起的太阳,不由失笑。
他走上前,将秋千慢慢停了下来。
女人带着着一颗肉球,扑进他怀里,他感觉那东西着实是个大大的障碍,成为两人之间光明正大的“第三者”,真是越来越不怎么讨人爱了。
“亚夫,今天你忙不忙,我想去圣玛丽教堂做礼拜。上周去,我认识了一对夫妇,他们好有趣好有爱呢,他们的宝宝也有五个多月大了。他们打算要入教,要让新生宝宝接受洗礼。”
看那小眼直放光的模样,他就知道这小恶魔又要出难题了。
心里无奈叹息,虽然最近这孕妇病是好了不少,没有再动不动就无理取闹,可突然迷上个信教,一天到晚拉她不是去天主教潭俜沟氖焙蚧挂大家一起跟她做祷告,光是跟神父忏悔,都能磨上半天时间?b />
不然就佛堂,道观,各种庙宇。搞得南云卫都笑话他,快成了教派百科全书了。
“宝宝,乖,我最近可能会很忙。你让十郎陪你去,至于受洗礼的事,比较复杂。我听说基督教也分几个派别,果你信错了,很可能闹出教派纠纷。”
“啊?教派纠纷。”她诧异地低叫出声,一脸懵懂,等着他解释的模样。
他无奈一叹,暗骂自己蠢得挑起这种愚蠢的话题,又不得不解释。
“你不是说想跟着信基督教?基督教也分新教派和旧教派。像艾伯特和安德烈他们,信的就是旧教派。但你说的那两夫妻去的礼拜堂,信的是新教派。新教派也是由于在原驻地受到旧教派的排挤,才跑出来在殖民地上发展他们的信徒,以扩大他们的教派势力,向旧教派叫板儿,教派纠纷就是这样来的。
要是你信错了,未来万一跟艾伯特他们闹矛盾,不是很麻烦。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拉帮接派,做中立派最好,你想交哪里的朋友都不会闹原则上的矛盾……”
此,叭啦叭啦,女人被男人一顿洗脑后,暂时消停了。
过了没几日,却又有了新情况。
这天,织田亚夫很迅速地解决了公务后,打算和妻儿到利顺德大酒店吃新出的菜品,算是全家打打牙祭,让常时间憋在屋里的小女人放放风。
哗啦哗啦的咕噜声,在他打开车门时就传了出来,女人的手没先伸出来,却是一个金色的轱辘先转了出来,金轱辘正拿在女人的左手上。
他不得不伸出双手,托着女人的手臂,将人扶了出来,揽进怀里。
女人立即献宝似地跟他说,“亚夫,你瞧,这是什么?”
织田亚夫走遍大江南北,游遍世界各地,却真是没见过眼前的金轱辘,上面嵌着红白蓝绿各种宝石,做得粗中有细,形制古朴,还缀着一个漂亮的天青石缀子,颜色靓丽,确实惹女人眼。
可是吧,再怎么惹眼可爱,你一个进大饭店吃饭的淑女,手里一直拿着这种一看就像是小孩子玩的轱辘转转儿,怎么看,怎么古怪不搭调儿。
“谁给你的?”
男人第一个是追溯祸头子,立马掐掉。
女人似乎立即感觉到丈夫的不悦,嘟起嘴说,“我自己求来的。那位高僧大师也是我去佛院时,巧遇上的。得,你别拿那副周围都是间谍特务的有色眼光瞧人,我给你保证,这东西绝对是神器。”
哗啦哗啦,金轱辘十分配合地转动两下。
女人小眉毛直抖,一副便宜捡到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