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夫的脚步只在门口顿了下,没有转声,说了句“我自有分寸”,便离开了。
他没回头,便没看到面白清瘦的长者眼眶微微泛了红,紧抿着唇,推着轮椅到门口,直凝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都收不回眼。
身为父亲,理应为能有这样能干的儿子感到欣慰自豪。
可他轩辕清华很清楚,他没资格。
他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好不容易终于知道自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却总是给儿子添麻烦,还让儿子屡屡在人前被侮辱谩骂,也无法保护儿子。
比起瑞德一直耿耿于怀这么多年没能给轻悠足够的父爱,和保护,他这个做父亲的更该受责罚。
可是他还有心愿未了,无论何他也要尽为人父母的最后一点责任,看着儿子获得幸福。
……
就织田亚夫离开一小会儿,整个大堂又闹开了锅。
六姥爷大叫,“什么?坊子被烧光了,这怎么回事儿?”
小厮哆嗦着回话,“我们跟着四少去救火,本来路上说是小火来着,可哪知道……我们到的时候,大半个坊子都被烧了。”
轩辕瑞德吼,“小四人呢?”
小厮更惶恐,“四少爷……他第一个冲进坊子里,说要抢救精品坊,那是坊子的命根儿,我们……火太大,我们不敢进去……”
二娘尖叫一声“我的小四儿啊”,就吓昏了过去,小五小六忙着掐人中。
六姥爷还追问,“那小四到底出来了没有?精品间里的东西救出来了嘛?你哭什么,快说啊!这事关我们全族的存亡,一个字都不准漏。”
轩辕瑞德气得拍桌子,“闭嘴。现在救人要紧,来人啊,备持了当地的消防队没有??b />
小厮眼神闪躲,说,“这……本来要通知,可是看门大爷说坊子里有很多机密,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所以……”
“你说什么?”轩辕瑞德听得胸口一窒,一股腥甜直冲上喉头。轻悠扶着父亲,心刀绞。
“……所以,消防车到时,已经晚了……”
轩辕瑞德身子一晃,再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吓得所有人全跳了起来。
织田亚夫回来时,就正看到这一幕,轻悠哭着抱住父亲,胸口染着鲜血。他眼眸一眯,几步冲上前隔开挡路的人,提了一把轻悠,说了句“别担心”,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老爷子,将人交给轩辕宝仁。
“都别慌!”
他冲着乱作一团的众人大喝一声,震慑有力,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气势展露无遗,锐利的眸子全场一扫,那些哭的、叫的、嚷的、急吼的都吓得住了口。
“伯父,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您的身子更要紧,先让大哥去看看情况。四哥为人向来机灵,应该不会有事。”
这话说得也不是很有根据,且身份也不是很有立场,但不知为何由织田亚夫这般说出来,便具有了难以言喻的镇定作用。
轩辕瑞德吐血后,气势大减,也只能对宝仁和轻悠点了点头。
场面这才稍稍压制下来。
六姥爷却不依,“你们这像什么话?我们轩辕家的事,什么时候论到一个外人说话了?真是荒唐!瑞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个男人算什么……啊!”
他话没完,就被突然挥来的尖刀咱得失了声,一个哆嗦跌下椅子歪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刀直落下来,完全没有收拾,惨叫一声等着受死。
哪知只感觉到身上一松,一股凉风爬上身子,待他刚睁开眼就听四下女人们一阵低叫,纷纷缩回了角落里。
五姥爷的声音传来,“老六,你快退下,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这怎么行,我决不会……哎哟,这这这……该死的,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拿衣服啊!”
原来,十一郎那一刀只是划破了六姥爷的衣服,从正中剖开露出一副丑陋老驱,他这还吓得拉了一泼屎尿出来,上前来的人纷纷掩着口鼻,咳嗽声不断。今儿个他这就是偷鸡不成舍把米——老脸都丢尽了!
“不,我不下去。今儿这坊子的事要不解决,我就是不要这张老脸,也要为轩辕族人们讨个公道!”
轩辕家的人都听得大皱眉头,狠狠厌恶上了这个老家伙。
然而,在六姥爷的心里,也把织田亚夫和十一郎给深深恨上了。
这时,有坊子的绣工跑来报消息,说,“救火车来晚了,坊子被烧光了。不过幸好四少带着我们从侧门先把重要值钱的东西先救了出来,只是……我们在抢救东西时,碰到了纵火犯,那些人聚在精品坊门外似乎想偷东西,可惜精品坊失火太严重,他们没抢着东西也差点被困在里面,我们打了起来,但对方功夫很好,我们只伤了人,没抓住人……”
“小四呢?我的小四现在在哪儿啊?他回来了没?”二娘刚刚被掐了人中醒来,忙问。
绣工乌黑的脸上又添了几分敬佩,“四少为了抓那纵火犯开着车去追了,让我们及时回来报消息,请老爷和大少主持大局。四少说,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听到小四没事儿,众人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坊子都被烧了,追人还有什么意思啊!刚才不是说坊子里的钱都被人卷走了吗?瞧瞧,要不是你们叫着要搞那什么改革,坊子里的人会生了这般歹心,落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