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在陆寻的带领下将药庐转了转,最后走到了她曾经住过的院落。 孟夏看着药庐那个标志忽然笑了笑道:“我好像记得这个。”
“嗯?”陆寻挑了挑眉。
“我模模糊糊记得自己曾站在房门口望着这个标志,那是个夜晚,风有点凉,其他的……嗯,暂时想不起来了。”
“哎。”陆寻听完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
“我在感叹我为什么不是那个标志。”
孟夏不解:“为什么啊?”
“这样你就能想起我了。”
“油嘴滑舌。”孟夏瞪了陆寻一眼,却不知道自己自己这副嗔怪的模样有多动人。陆寻微微一笑,拉紧了孟夏的手。
两个人走进了屋子,孟夏环视了一转,屋里收拾的干净整洁,看来即使她不在也常有人来打扫。孟夏有些无聊,见书桌上还放了一把古琴,不禁玩性大发伸手拨了拨琴弦:“这琴也是我的?我会弹琴?”
“你和齐国公主比试琴艺,你赢了。”
“这么厉害!”
“是啊,那次的比试题目是夏,你弹得断断续续听的人难受非常,很有夏天难耐的感觉,可不就赢了么。”说这话的时候陆寻的唇角微微上扬,笑的很是宠溺。
“那也很厉害。”孟夏挺了挺胸脯不服气道。
“是啊,我家小夏最厉害了。”
陆寻夸的坦然,倒是让孟夏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岔开话题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听忘书说是你把我救回药庐的,是那一天吗?”
“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陆寻缓缓出了一口长气,拍了拍身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后,这才开口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你五岁的时候。”
“五岁?”孟夏吃惊。
“嗯,你随孟将军到宫里赴宴,结果孟将军忙于应酬把你弄丢了。”陆寻一边说却是想起了当日的情景,迷路的孟冬坐在花台上,晃着自己两条小腿,不小心将鞋甩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呢?”孟夏催着问。
“我路过那里的时候正好你的鞋掉了。”
“你帮我穿了鞋?”孟夏有些惊喜。
陆寻却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我那时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看了你一眼就走了。”
“……无情。”
“如果我知道现在会如此喜欢你,那个时候我一定和你打招呼。”
陆寻没有告诉她,那个时候他并不是看了一眼就走了。那个时候他亲眼看着母妃死在了自己面前,他的姨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害死他母妃的人就是孟家。他母妃刚刚惨死,宫里却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庆祝着孟将军凯旋归来。
他讨厌那场宴会,讨厌孟家的所有人,所以他从席上溜走了,然后遇到了那时候的孟冬。
他记得当时——
他走了过去拎起那只鞋子便丢出了老远,还恶狠狠地对着她说了一句:“杀人犯!”
而孟冬则是可怜兮兮地看了他一眼,他以为他会生气会哭,却不想她张牙舞爪地在那里嚎叫道:“来人啊!有没有太医啊?这里有一个小哥哥病了,救命啊!”
“你胡说什么?”陆寻质问道。
孟冬同情万分地望着他:“我知道你脑子有问题,放心吧,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说完,孟冬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向他做了保证。
“……你脑子才有问题!”
孟冬见状,表情越发同情。正巧这个时候孟将军寻了过来,一见自家宝贝鞋丢了一只当即问道:“冬儿,鞋呢?”
孟夏看了一眼陆寻,又看了一眼一脸严肃地父亲,眨了眨眼睛十分认真地开口道:“刚刚不小心掉地上了,然后被一只大狗狗叼走了。”
陆寻:“……”
孟章:“……”
这件事并没有让他过多的记住孟冬,直到后来自己尝遍了宫中人情冷暖他才开始明白了一些事情,而那时他第二次遇到了她。
那一场茶会,所有人都不愿意接过他手中的茶杯,所有人对他都是嫌恶和害怕,只有孟冬,只有这个看起来笑的如同太阳的女子接过了那杯茶,一饮而尽。后面更是揪住那几个闹事的贵家公子将他们狠狠揍了一顿,帮他出气。
他那个时候回去对自己的姨母说:“小姨,我今天遇见了一个像太阳一样的人,好像看见她心里就会暖暖的。”
那个时候安秋燕还笑着问他是对哪家的姑娘情窦初开了。
“喂,在想什么呢?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答应?”陆寻正想得出神,却见一只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陆寻此时才回过神来,见孟夏正定定地望着他,眉头微微蹙着似有些不满。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问你刚刚念叨的孟冬是谁啊?”
陆寻闻言一惊,随即蓦地反应了过来,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都忘了,你都不记得了。你就是孟冬。”
“嗯?我不是孟夏么?”她有些糊涂了。
陆寻却觉得心里有些疼,为她疼:“抱歉,我总是计较你不记得我们了,却从未关心过你连自己都忘了。很难过吧?不知道自己是谁,让你很难过吧?”
孟夏没有闪躲,任由陆寻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没有记忆是一件多么孤单又难过的事。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不知道自己存在究竟有何意义,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不管平日里表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