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感叹道:“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估计现在,已经被修建得面目全非了。”
“别感慨了,快说地址,我还得找人帮你问呢。”秦宇随意的在何韵身边坐下。
“江城北三百多里的地方有个清水县,在清水县东边有座大青山,山脚下有个富裕屯。呵呵,名字挺好,可惜,屯子一点都不富裕,恰恰相反,穷得裤子都快穿不上了。”
“啊!”何韵吃惊道:“你也是富裕屯的?”
何良一怔,顿时惊喜道:“听你这话儿,你也是富裕屯出来的?”
“嗯嗯,还真是巧了,没想到咱俩还是老乡呢。”何韵很高兴,在围裙上擦擦手,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有?我虽然出来好多年了,但我每年都要回去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上坟烧纸的。”
他乡遇故知,还是秦宇的老婆,何良很高兴,把凳子拉到何韵身边:“我本家有个哥哥,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了,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也小不了几岁,叫何少恩,小儿子叫何少华……”
“啪”的一声脆响,何韵刚刚端起来的水杯掉落在地,摔得粉碎,而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嗫嗫,望着何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宇急忙抱住何韵,问道:“老婆,你这是怎么了?”
何良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站起来,颤声道:“你……你这是……”
“何善是我爷爷。”何韵勉强说出这句话,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何良的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不敢置信道:“你……你是何善的孙女?何善……何善是我亲哥呀。”
秦宇惊喜道:“哎呀,你说这巧不巧,老何你找到了孙女,韵韵老婆你找到了爷爷,这是好事儿啊,快别哭了。”
“他……不是我爷爷。”何韵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出来,恨恨的瞪了何良一眼,转身跑上楼去。这下,可把秦宇给造懵了。
看着唉声叹气的何良,秦宇好奇的问道:“老何,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
“唉!”何良苦涩的说道:“当年,我何家在清水县,也是很有名气的大户人家,我哥都快二十了,我妈才生下我。老来得子,老两口对也宠着我,每次出门回来,他都会给我带好吃的、好玩儿的,和我的感情特别好。”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长大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交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里吃喝玩儿乐,还染上了赌博。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把偌大的家业,全都给败光了。”
何良苦涩一笑:“那时候,我爹娘都老了,教训我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大哥并没有责骂我,反而拿出家里仅有的钱,让我去学做生意,结果,我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等我再回到家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在清水县住了,而是搬到了富裕屯,大哥用变卖家产的钱,置办了几十晌地,虽然没有以前风光,却也衣食无忧。”
“我在家消停了一年不到,又被人合伙给骗了,欠下了一大笔债,我想跑路,却被抓住暴打了一顿,最后,他们带着我找到大哥,说要不还钱,就当着大哥的面,把我给剁了。为了救我,大哥把地契都给了他们。”
“就这样,好好的一个家,全都被我给败光了,虽然大哥从来没怪过我,可我内疚哇。看着破旧的草屋,里面空荡荡的,什么家具也没有,我这个心,上吊的心都有了。”
“少恩看见我,就像见了仇人似的,就因为我,他订好的亲事都黄了。少华和我的感情很好,那段日子,他没少安慰我。怕我想不开,就住在我屋里,整宿都不睡觉。我真的是没脸在家里呆下去了,要走的时候,大哥叫住我,给了我一个银元。”
何良的手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一枚摩挲得锃亮的银元,哽咽道:“这是他偷偷留下来的,却给了我,让我外出自谋生路。他说,‘老弟,哥再也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老何!”程淑媛哽咽着,握住何良颤抖的手,啜泣道:“都过去了,我相信何韵会原谅你的。”
“爸爸!”何雯更是哭得如同一个泪人,却投入秦宇的怀抱,哭着央求道:“秦哥,你劝劝何韵姐姐,让她原谅爸爸好不好?爸爸欠他们的,以后我来偿还还不行吗?”
“咳咳!”秦宇干咳一声,苦笑道:“雯雯,差辈儿了,真要论起来,你是何韵的姑姑,我还得叫你一声姑姑呢。”
“我不要,我就叫你哥哥,叫何韵姐姐。”何雯固执的摇头,把鼻涕眼泪都抹秦宇衣襟上了。
何韵忽然走了出来,冷淡道:“血缘在这儿呢,辈分不能乱了,以后我叫你小姑,你叫我何韵就行了。”
何雯顿时不哭了,惊喜道:“何韵姐姐,你原谅爸爸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提那些事儿干什么?”何韵深吸口气,看着何良,问道:“我就想替爷爷问你一句,离家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你知不知道爷爷走的时候还叨念着你?”
“这么多年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在爷爷的坟旁,给你立了一个衣冠冢,我每年都给你烧纸磕头,可你活着,为什么不回来看一看?”
秦宇拽了拽何韵的胳膊,小声道:“行了,别说了。”
“干嘛不让我说?就因为他,败光了家里的钱,大伯又因为爸爸替他说句话,连家产都没分到。要不是一亩地都没有,我和爸爸又怎么会跑到江城来打工?不是为了赚钱养家,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