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辰又狠狠吸了一口烟,闷了许久才缓缓吐出,烟雾缭绕间,他的神色迷离,落拓。
苏绿宁站在马路牙子上等待。
没多久,一辆豪华越野车停在她的面前。
“上车!”
沈昊辰体贴的替她打开车门。
一路上,沉默少话,气氛有些沉闷。
“你和乔威......除了债务上的事,是不是还有别的私人恩怨?”苏绿宁悄悄看了沈昊辰一眼,按捺不住心里的疑惑。
“没有。”沈昊辰望着前方,目不斜视。
“可你一直都在关注他的案子。”
“我关注的是,你什么时候可以和他解除关系。”沈昊辰淡淡睐了苏绿宁一眼。
苏绿宁低下头,搓弄着手指,“警察不是说了,要等两年......”
“我刚才打电话咨询过我的私人律师。”
沈昊辰忽然打断她的话,脸上浮现几许期许神色:“你可以直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和乔威解除关系,不需要等两年。”
上诉离婚......
苏绿宁的心颤了颤。
“我会给你找业界最好的律师,帮你顺利结束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沈昊辰的唇角扬起喜悦的笑意。
苏绿宁呆呆望着车窗外,眼神凝然,“提出离婚诉讼,我婆婆势必也会知道这件事。”
“当然会知道!离婚后,你和你婆婆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沈昊辰的话语间,含着几分轻松。
苏绿宁的手指绞在一起,心思百转纠集。
婆婆,疼她,爱她,待她亲生女儿的婆婆!
在这世上,她最唯一的亲人!
“上诉离婚......我暂时不考虑。”苏绿宁摇了摇头。
沈昊辰猛地急刹车,停在路旁。
“为什么?”
沈昊辰伸手扳过苏绿宁的肩膀,隐忍着激动的情绪,“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你为什么还要拖延下去?!”
苏绿宁注视着他焦灼急迫的目光,神情平静,“两年后,乔威宣告死亡,我和他的关系自动解除。但要我现在主动提出离婚,主动和我婆婆解除关系,我办不到!”
“我婆婆刚刚失去了儿子,这个时候,不能再失去我!”
这辈子,她最不忍心伤害的,就是苏慧茹!
但凡有一分委曲求全的方法,她都不愿意去伤害苏慧茹的心。
沈昊辰的眼神,越来越阴沉,手下的力度也越来越紧。
忽然,他甩开苏绿宁的肩膀,气息微促,低吼道:“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
脚下一踩油门,越野车飞一般疾驰出去。
驶出很长一段距离,沈昊辰紧紧捏着方向盘,手指尖快要掐了进去,恨恨道:
“两年,小as!我等着你,苏绿宁!”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绚丽多彩的一天,带着清新降临人间。
整个世界是清亮的,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阳,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别有一番赏心悦目。
沈家的大花园里,飘荡着轻柔的音乐,年轻美丽的家庭医生,在指导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打太极拳。
正腰,收颚,直背,垂肩。
一招一式,是那么认真,徐缓舒畅,刚柔相济,颇有飘然腾云之意境。
每当这时,沈昊辰会闲适地倚靠在二楼的露台栏杆上,欣赏温馨的晨光美景。
品一杯清茗,看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凤姨,擦擦汗,喝口水。”
每次练完太极拳,苏绿宁和林美凤,浑身上下汗水淋淋,脸色红润润的。
沈昊辰已经去了公司。
换过一身清爽的衣衫,苏绿宁去林美凤的房间,照顾她服药。
这段时日,在苏绿宁的悉心照料下,林美凤的抑郁症逐渐有了起色。
情绪稳定,精神奕奕,说话增多了,也愿意与人交流。
“绿宁。”
林美凤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低喃:“最近几天,总有一些画面和片段,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
她扶着额,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现在又总想回忆起来。可是拼命想、拼命想,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和片段,就是连不在一块儿。”
“凤姨,你别着急。”
苏绿宁泡了一杯茉莉花茶给她,蹲下身子,抚着她的手,柔声劝慰:“一切都会好的!”
一个鼓励的眼神,一个甜美的微笑,一声简单又不失体贴的安慰。
让林美凤的心,暖暖春风拂过。
林美凤的房间,很宽敞,角落里安放着一架古色古香的黑檀木钢琴。
“凤姨,这架钢琴真美,你一定弹得一手好钢琴!”
苏绿宁伸手轻轻拂过那黑白相间的琴键,目光落在林美凤那一双依然保养得光滑细腻的手。
弹钢琴的人,都有着灵活修长的手指。
“许久不弹了,手生。”林美凤微微一笑,言谈举止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高贵优雅。
“哆来——”
苏绿宁伸指试了两个琴音。
“你会弹钢琴吗?”林美凤慈爱的问。
“从小我就想学钢琴,可惜家里穷,学不起。”
苏绿宁一脸憧憬与遗憾:“读大学时,曾经和音乐系的同学学过几首曲子,现在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
“没事,弹来听听。”林美凤抿了一口茶,鼓励她。
苏绿宁坐在钢琴前,有dian小兴奋,好不容易找到音的位置,略一思忖:
“凤姨,我就弹一首克莱德曼的《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