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村小学教室里。
苏绿宁将受伤学生的腿搁在板凳上,小心翼翼地用双氧水、生理盐水,冲洗他伤口化脓的部位。
冲洗干净后,取出棉签,分别蘸上碘酒和酒精,一圈一圈的轻轻涂抹,消毒伤口。
每一个步骤,苏绿宁都做得很慢、很细致,生怕站在一旁的邱老师没有看清楚,遗漏了某些重要的细节。
“邱老师,这些换药用的物品,我就留在教室里了。”
苏绿宁一边给受伤学生敷上纱布,粘贴胶布,一边悉心地交代邱老师:“今后,要是有哪个孩子不小心受伤了,或是伤口化脓感染了,都可以按照我刚才的方法进行处理。这些换药用的东西放在教室里,也好以备不时之需。”
小张和小李相互看了看,苏绿宁这样做,合情合理,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这是消炎药,每次吃一片,每天吃两次;这是中药,每天吃一副。”
苏绿宁又将一盒西药、几包中药递到邱老师的手里,仔细交代用药的注意事项:“两种药都是连续吃七天,一定要记得按时服用。伤口每天换药一次,这样才能治好化脓感染。”
邱老师心领神会,“我知道了,苏医生。”
这本是作为医生的苏绿宁,分内应该做的事情,无可厚非。
可是,看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张,却多了一个心眼,“苏医生,你跟邱老师交代的这么详细,这些药到底是给学生吃的,还是给邱老师吃的?”
他怀疑苏绿宁从邱老师的身上,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听了小张的疑问,小李也用一种警惕的目光,在苏绿宁与邱老师之间转来转去。
邱老师愣了一下,眼里掠过一丝惊慌,手中捧着一堆药,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你没看到吗?”
苏绿宁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从从容容地摸了摸受伤学生的小脑袋,反问小张:
“一年级的新生,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怎么懂得照顾自己?如果我不把注意事项详细交代给邱老师,让他随时提醒学生,这个孩子怎么知道如何吃药?又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吃药?”
苏绿宁连续用了三个反问句,把小张问了个哑口无言,就连小李都在心里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小张找不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反驳苏绿宁,只能强词夺理地嘟哝几句:“这么小的孩子,他肯吃这么苦的中药吗?还开这么多,把药当饭吃呐?”
说着,蛮横的一把抢过邱老师手里的中药,随手扔在了地上。
“哎,你……”邱老师恼火了。
见状,原本坐在板凳上的山娃子,一骨碌跳下地,拾起那几包中药,宝贝似的捧在怀里,走到小张跟前,昂起头,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他说:
“我阿爸告诉我,男子汉不怕苦,怕苦不是男子汉!我要吃中药!”
“……”这回,小张彻底无语了。
苏绿宁和邱老师,都被山娃子的话逗乐了。
真是个懂事理的好孩子!
“这几副中药是苦,但能够清热解毒、化腐生肌,配合消炎药来吃,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苏绿宁笑吟吟地抚了抚山娃子的小肩膀,柔声叮咛:“伤口要注意保持干净,不要碰水,不能吃辣椒之类的东西。记住了吗?”
山娃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怯生生地回答:“我记住了,谢谢医生。”
山娃子的伤口好了,邱老师后腰上的手术伤口,也“神奇”痊愈了。
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他抖擞精神,要着手准备自己的婚礼事宜了!
苏绿宁听说,邱老师是一位名牌师范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原本可以留在大城市里,找一份待遇更高、更体面的工作。
但他仍然义无反顾的,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这个穷山僻壤的希望小学任教,支援贫困山村的教育事业。
这样的贡献付出,与自我牺牲的精神,令苏绿宁敬佩,令学校的全体师生,乃至整个白山村的老老少少,都为之敬佩。
然而,“有女不嫁白山村,荒山野岭鸟不栖,土地贫瘠路难走,一天只吃一两餐。”
民间流传的民谣,正是白山村的真实写照。
这里是个穷窝窝,穷得没话说,山外的姑娘不愿意嫁到山里来,本村的姑娘也留不住。
贫困山区的男青年娶妻难,邱老师扎根在白山村,婚姻大事也就被耽搁了。
现如今,这位三十岁的大龄男教师,终于要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结婚成家了,这可是白山村里的一件头等大喜事。
为此,学校老校长还特意给邱老师批了半个月的婚假。
邱老师即将大婚,苏绿宁也好高兴,在忙完一天的日常诊疗工作之后,只要有时间,她就到邱老师的家里,帮忙准备东西。
山区气候潮湿,邱老师的父母亲都患有严重的风湿病,四肢关节疼得厉害,若是碰上刮风下雨、风吹草动的天气,更是疼得没办法下地活动。
为了让两位老人能够舒舒服服、欢欢喜喜迎接儿子的婚礼,苏绿宁用几枚小小的银针,给他们针刺;又因地取材,用白山村里随处可见的各类草药,给他们熏灸、泡洗。
才几天时间,两位老人的风湿关节痛就奇迹般地好转了。
邱老师一家人,对苏绿宁千恩万谢,对待她,更是比亲人还要亲。
“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贱啊!人家姓邱的都要结婚了,你干嘛还要屁颠颠地贴上去,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