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个蠢货,不能成大事之人,即便是有再好的军师,也是浪费人才,况且她如今已经是姜家废子,为了她的死活忧心,真是白白浪费心神,因而,倘若她自己不明白当中厉害关系,恐怕她的姑母便会舍了她保住姜家便罢了。
而现在出言,无非是想考考她,看她到底值不值得费神一次,倘若值得,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想到此处,姜沉禾心中苦涩不已,她如今已经到了这种境况,成了随时可以被推出牺牲之人,那么,她是不是应该感动,通过这些日子的努力,她的姑母对她心生了一些好感,还给了她一次活命的机会呢?
她心中慨叹不已,半晌未言,姜贵妃见她如此,眼中已然是一片的失望之色,看来她还是白费了一番心思,这丫头,终究还是不堪大用,如此,她心中那唯一的一丝期望的火苗也彻底熄灭。
如此浅显的局势还不明白,何堪大用呢?曾经,她年纪小,不想她蹚这场夺嫡之争的浑水,她总是想着保护这个孩子,让她的手干干净净,一切恶事都由她这个姑母来做。
可是,她的疼惜,她的宠爱,不但没有令这个孩子晓事,反倒是愈发的跋扈任性,闯祸不断……
而今,这个孩子终于废了!
姜贵妃不忍的闭紧双眸,她知晓,这其中也有她的过错,她也想过令她改过,可惜,她的一切手段都没有令她悔悟,而她如今终于悔悟,名声已经尽毁,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
姜贵妃霍然张目,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姜夫人见她如此,心中已经是惊惧不已,同样,她看着沉默的她的女儿,也是十分的惊讶,在她看来,她的女儿纵然被保护的很好,可是从小也是耳濡目染,对这些家族的争斗纵然没有亲自参与过,可是凭借她的聪慧,又怎么会心中不清楚当中厉害关系呢?
因而,在得知姜贵妃要考问她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半分的担忧,这么浅显的问题,她的女儿定然对答如流,到时候,贵妃娘娘一定会高兴,一定会对她重燃希望,渐渐重用她,而她的女儿已经有悔过之心,她那么聪慧,又怎么会不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呢?
可是……
可是……
小禾如今竟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呢?姜夫人一脸的悲痛,袖中的手指都禁不住抖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下一刻,她的女儿便会被贵妃娘娘彻底舍弃,而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此处,姜夫人慢慢闭紧双眸,已经不忍去看了。
陆成珺则是将姜贵妃和姜夫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嘴角早就是讥讽不已,她就知道,凭着这个蠢货的资质,能够回答刚才的话已经是难得,还知道利用陛下会令陛下厌恶,也不算是太蠢,但是,现在贵妃娘娘问的可是关于朝中大局的事情。
这个蠢货在十二岁之前被保护的太好,根本没有触及到权势核心,又哪里知道家族之间互相争斗的激烈和凶险呢?
所以,她此时不能作答,已经令贵妃娘娘失望透顶,再也不会给她机会了!而姜夫人纵然已经对她重燃母爱,可惜也是帮不了她的,那么,她此时只看着这个蠢货被姜贵妃彻底放弃,并亲自送她入火坑便可了!
然而……在她欢喜的看着姜贵妃马上要出言之时,那蠢货竟然突然叹了一口气,她一脸的凄然和无奈,仿佛心中极度的痛苦。
陆成珺愕然,姜贵妃和姜夫人也是如此,这个丫头为何露出此等表情?而还未待他们发问,便见姜沉禾突然支撑起身子,俯身跪倒在地,道:“小禾多谢姑母出言指点。”
姜贵妃深深的一挑眉,仍是不解她为何如此,不禁问道:“那么,你是已然知晓你此行为何如此凶险万分了?”
姜夫人也是眼睛一亮,仿佛重燃希望,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沉禾看,只见对方深深的叩头,才道:“是啊,小禾已然知晓。如今不算皇家在内的大齐四大家族,公孙家、周家、陈家还有咱们姜家。公孙家古来煊赫,不在姜家之下,虽然在朝中皆是文官,但是自大齐建国以来,宰相便一直出在公孙家,那么,虽然看似公孙家手中并无兵权,可是却掌握着无数的武将,这些年积攒下来,更是有无数忠心之人,只要公孙家一呼,自然有百应。
而如今公孙玉更是年仅十八岁便位列宰相,深受陛下仪仗,深得百官拥护,更是深得百姓爱戴,这样的人才,千年罕有,那么倘若公孙家一旦卷入夺嫡之争,姜家危咦!不过好在公孙家自大齐建立以来,从未参与过夺嫡,并且公孙家的女儿也鲜少嫁入皇家,仿佛是有意避免卷入夺嫡一般。而待到陛下登基,好不容易要立公孙拂染为后,对方竟然宁可出家也不愿意从命,此时已然在月射宫清修二十载未出世,她膝下并无一子,那么,公孙家自然也没有夺嫡的理由,如此,公孙家暂时不在考虑之列,就只剩下了周家、陈家。”
姜贵妃听得愕然,未曾想这个丫头竟然对公孙家了解的如此透彻,就连朝中局势分析的也如此清晰,可见她并非愚蠢之辈,而是隐隐仿佛有着控权大才,只是,她说了这么多,还未说到重点,不禁道:“分析的很好,继续说下!”
姜夫人的眉目已经爬上了喜色,她早知她女儿聪慧异常,未曾想,他们一直将她保护起来,从未提点过她朝中各大家族的局势,可是这个丫头竟然自己分析出来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