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上午,我好像忘记了自己还深陷泥潭一般,就那么静静地在房间里陪着方蕾蕾,或是默默地看着她疲累的闭着眼睛休息,或是轻声跟她说上几句什么,甚至每当她又被记忆中的恐惧吓得颤抖时,我还会俯过身去轻轻拍抚她以示安慰,印象中,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俩还从没像此刻这般宁静和谐地度过“二人世界”,
中午的时候,二晓子小心翼翼地敲门走进来,询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这才想起从昨天从医院出来起,直到现在我都一口东西也没吃,连水也没喝上几口,但我却好像不知道渴也不知道饿,只是很凶地抽着烟,这种状态下的我刚想拒绝,但随即我就想到了一旁的方蕾蕾,便转头轻声问道:“饿了吗,吃些东西怎么样,”
将身子紧裹在被子里的方蕾蕾无力地摇摇头,仍然脸色不太好地应道:“吃不下,还是觉得很恶心…”
“一咬牙就挺过去了,你又不是怀孕……”本想开玩笑的我突然意识到有些失言马上停了下来,并带着几分歉意和尴尬看向身体饱受摧残早已丧失了女人最神圣天性职责的她,而她对此似乎倒是没在意反而强颜欢笑般地说:“就算怀孕了,也不可能是你的啊,德行吧…”
我听后也只能挤出一个有些复杂的笑容,自己也说出听完她这话心里是合作滋味,只是觉得过去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我对她的看法确实太过刻薄,态度也过于冷漠了,还在想着就听她气息虚弱地说:“我昨晚看见了好多可怕的东西,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醉心章、节亿梗新
“别想了,都是那东西害的,你会没事儿的,”我劝道,可她却继续说:“我记得,我看见我自己,你、于诺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死了,只有那个混蛋还活着,并且冲着我不停大笑,还从我的肚子里…”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眼里也闪着满是屈辱与愤恨的泪光,听到这话,我不自觉地使劲吸了下?子,然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也很坚强地说:“放心吧,我们谁都不会死的,要死也是那些留给我们屈辱的人去死,相信我吧,”
“何乐,你怎么也跟于诺一样都有天真的时候呢,”她苦涩地笑了笑说“不过,说真的,我还挺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特男人……可现实总是残酷的,我们不一样,我是女人,任何情况只要躺下岔开腿就行了,但你是男人,躺下往往就要把命送上去了,”
现在听她不加修饰地说着这种话,我一点儿也没觉得她不知廉耻,反倒觉得她身为一个女人却把很多事情都看透了,而且我始终都承认,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尽管在很多时候她聪明得十分自私,但设身处地的想想,从她的角度出发,她做的一些事情其实也无可厚非,若不是她没能抵挡住这物欲横流的世界的诱惑,我相信她也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儿,更何况面对那么多的诱惑又有几个人能经得住考验呢,
“很抱歉,这次我帮不上你什么了,而且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反过来还要让你操心,这下你更讨厌我了吧,”忽然她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放在以往答案肯定是显而易见的,但现在我除了对自己以外,我好像已经没有讨厌任何人的资格了,
因此,我很真诚地摇摇头,并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准备道别离开,她见状只是愣了下便说:“你又要走了,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呢,”
“但愿不会太久吧,”我佯装轻松地笑了笑,她也微笑着点点头说:“好吧,我会多上几柱香为你祈福的,那东西其实也挺管用,这次你不就没事儿嘛,”
听到这话,我不禁朝客厅拜访佛龛的位置看去,之前为她请神的事儿,我还心里骂过她浪费钱,但现在我却忍不住问:“你是为我请的神,”
“想的美,不过就是顺便捎带上了你而已,”她又露出了那骄纵惯了的神情,但我只是沉默片刻就沉声说道:“谢谢,真的,谢谢你…”
“走吧,我还等着你回来跟我离婚呢,我是越来越讨厌你了,”方蕾蕾说完这话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在我往门外退去的时候,她窝在被子里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而我宁愿相信她这是因为感觉冷才造成的,而她或许并不知道,我那声谢谢不仅是因为她曾为我祈求过神灵,更是因为她直接令我按下了那枚在心中翻滚的硬币,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在又拜托二晓子细心照看方蕾蕾后,我就带着小荣悄然离开了自己的“家”,路上开着车的小荣还对我安慰道:“没事儿的,根据我的‘经验’,她既然是第一次碰那东西,如果不再碰的话应该不会上瘾,不过,她为什么会搞成那样啊,”
“因为她遇上了一个混蛋,”我面无表情地应道,我实在无法用李梦阳的“玩物”来形容她,并解释她昨晚的遭遇,我更说不出,她又是为了帮我才去找的李梦阳说情,结果自己却被李梦阳给耍了,
想到这,我狠狠地握了握拳头,然后对小荣说道:“荣哥,昨天那个钢镚还在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了,给,”他随手把一枚硬币扔给我,然后用后视镜看着我说“怎么,你真准备用这个办法做决定了,”
“我已经扔完了,但我觉得自己应该留下这东西,欠你一块钱,希望有机会还你,”说着我把那硬币就揣进了兜里,在思索了片刻后,我就再一次违背了之前意哥给我定下的规矩,给月儿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