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陈觉在一间铺子里买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并且把帽檐刻意压低,同时他还穿上了一整天都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很可能会在人群之中辨认不出他了,而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举动更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陈觉已经进入了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各色商家、买家更是遍布四周,看样子此处生意还不错。
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低头走在拥挤人群里的陈觉,刚要费力地挤过去,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我连忙转身佯装看货生怕被他发现会迁怒于我,等我再回身看去时,发现他已经走进了一家门市。
而他迈步进去之前的那种气势,让我马上就联想起白天他在旧货市场要账时的场面,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要去杀人,我或许都不一定会不相信。
心里想着,我急忙给月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猜测告诉了她,电话里她也异常焦急,只是要我继续守在外头盯住,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距离那家门市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断朝里面眺望着,但暂时还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妈的,陈觉可真够装b的,居然撅我们面子!”
“就是,老子跟他是看得起他,他还不识抬举!”
“其实想想,跟咱们大哥也不错嘛,毕竟连黄台村长都要给咱大哥面子!”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路边摊求陈觉收作小弟的几个小子,而且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后也径直走向了陈觉进的那间门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不光是因为这几个小子被陈觉拒绝后明显起了怨念,更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认出伪装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陈觉,如果陈觉真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儿,那也许就要被他们坏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几个小子进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撞碎玻璃里飞出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我就看见陈觉迅速跟了出去,而那几个小子也各种拿着家伙什紧随其后,看样子是要去保护刚才那个飞出来的人。
那几个小子确实还挺有胆量,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去挡陈觉,但很快就被陈觉接连撂倒在地,可正因为他们的插手,使地上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爬起来,并踉踉跄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打退了最后一个小子后,陈觉见目标要逃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大喝一声“躲开”后飞身跃过一排摊位从另一条路迅速截击,因为他们的冲突建材市场里乱作一团,我勉强才通过人群远远在后头追着。
还没等陈觉追上前面那人,我就看见一伙儿人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并且很凶地喊着要所有人把路让开,而刚才那几个小子也在其中,看来是他们的人闻讯赶来救援了,可仍然对目标紧追不舍的陈觉对此似乎还毫无察觉。
这下我更慌了,只好尽可能快点在那伙儿人前面跑,一心想快些追上陈觉好提醒他救兵到了,可我一个人开路的速度怎么比得上一帮气势汹汹连喊带骂的流氓,眼看陈觉飞扑出去将前面那人按到并纠缠在一起,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将旁边一个摊位拽倒在路当中,然后不顾摊主的痛骂扯嗓子吼道:“觉哥,来人了,快跑!”
刚把对手压住的陈觉听见有人喊他马上一愣,等发现是我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伙儿人正越来越近,也正在他愣神之时,地上那人靠着强烈的求生yù_wàng用力把陈觉推开,又连滚带爬地朝市场外逃去。
而我刚才的举动虽然暂缓了那帮人的前进,却也暴露了自己,这下他们把我和陈觉都当成了目标,可陈觉起身后理都没理我,竟然又一路追了下去,我差点儿被他急得背过气去,有些后悔为了履行对月儿的承诺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又拽垮了几个摊子,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地痞和摊主在追我,我才好不容易也跑出了建材市场,趁那些人还没追上来急忙寻找陈觉,向前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之前那个男人正仰面倒在马路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可追他的陈觉却没法靠近,因为他的去路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好像堵墙纹丝不动地将陈觉追打的人挡在后面,而陈觉也没有出手,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等我追近后,终于看清,拦路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且英气飒爽的年轻人,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觉,而紧握双拳的陈觉则气喘吁吁地说:“给我让开,我要把事儿做完!”
对面那人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陈觉见状咬着牙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人没有表示,只是缓缓地开口道:“走吧。”
“我这是为了柏航,他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柏航很可能选不上村长!”陈觉十分不甘心地说着,可这人摆明了不想让陈觉再碰身后的那个人,无论陈觉怎么说就是不退后。
这时市场里那帮人也已经出现在了远处,我急忙向陈觉示意了下,陈觉回头看了眼,然后对那人说:“胡俊,咱俩好像快有七八年没动过手了吧,上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你可别逼我!”
“你马上走。”这个叫胡俊的白面男青年依然用比常人慢半拍的节奏说着话,陈觉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就打了过去,可让我惊讶的是,陈觉那沾上就倒的拳头竟被这人牢牢握住了,而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