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袋重重摔在地面上后,面包车就扬长而去了,我简直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门口,而此时电话那头也已经断了线,随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郑辉和小华也带着人赶了出来,全都和我一起看向满是污渍鼓囊囊地麻袋。
“小乐!”二晓子担忧地唤了声。我则壮着胆子走过去,几乎是屏住呼吸地将麻袋缓缓解开,但看清麻袋里面后我不由得倒退了一步,顿觉头皮发麻天旋地转,只是怔怔地看着那里面一个被扒光了衣服、全身上下都血肉模糊的人。
虽然麻袋里的人被打得都已经难以辨认了,但我还是认出此人正是文昌。回过神来的我不敢想象都发生了什么,只是失声高喊歌厅里的人出来帮忙,然后就扑上前去不断地呼唤着文昌,但奄奄一息的他却始终都没有任何回应……
把文昌送到医院后,我才得知,他不但受到了长时间的严重殴打,而且连十个手指头也全都被砸断了,知道他必然是在陈浩然手上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后,我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就崩溃了。心中无比自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拉上他一起跑,才使他遭受了如此下场。对陈浩然更是恨得直咬牙,但最令我出离愤怒的还是在如此对待文昌后,他居然还有恃无恐地把人扔到了我们的门口,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侮辱与挑衅,我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忍受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郑辉又传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另外几个兄弟在遭到殴打后还因为非法闯入被抓了起来。这对我无疑又是个巨大的打击,我没想到这次既然会栽得这么惨,一下子就失去了身边几乎所有最信任的人。
可即便这样,我还是只能安排人留在医院照看扔在抢救的文昌,自己则心中愤然地离开医院,又去找郑辉还有小华夫妻俩见了面,对于我这些兄弟的事儿,郑辉也安慰了我几句,但他对此事似乎仍然没有明确的表态,而之前气愤不已的小华这时候好像也冷静了不少,只是时不时地打着电话。
我也看得明白,此时俩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徐林和小滨,当了叛徒的徐林要是被找到或许没什么坏处,可小滨就不一样了,这时候我甚至都有点儿巴不得他已经被我个打死了,这样至少我能减少几分独自背黑锅的可能。
过了好久,小华忽然接到了个电话,随即我就听见她对着电话高声道;“什么,小滨子找着了,咋这么长时间,他怎么样了?”
一听找到了小滨,我顿时心跳都加速了起来,生怕让他们知道是我出手袭击了他们比较信任的手下之一,我想他们是不可能管我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的,更何况我做这事儿的动机还夹杂着大部分私心。
正想着小华已经放下了电话,在和郑辉互相看了看后,她忽然转向我冷声问:“何乐,出事儿的时候小滨是跟你一起跑出来的吧,后来你俩没在一块儿吗?”
“没有!”我马上应道,可不知怎么当时拿石头砸小滨的那只手却好像突然变得滚烫起来,这时就听小华继续问:“那你还能不能记得,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啊?”
“当时只顾着跑也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从那厂子出来后,我俩就被陈浩然的人给追散了……小滨哥他怎么样了,没事儿吧?”说着我一脸关切地问,小华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低头思索了一番,我则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甚至做好了转身逃走的准备。
“小滨子到底啥情况啊,没出什么大事儿吧?”郑辉也忍不住问道,小华这才抬起头咬牙切齿地说:“小滨子是在一个排水渠里被发现的,脑袋挨了好几下,看情况好像挺严重的,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了!”
“下手还真狠,就不怕搞出人命来!”郑辉怒冲冲地说,小华则哼笑了声道:“你也不是没看见何乐的那个小兄弟被打成啥样,陈浩然这小崽子真是峰少养的一条好狗,谁被他咬了都得掉块肉!”
听俩人说着,我心里却略微轻松了一点儿,因为至少短时间内没人会知道我做了什么,接下来我要考虑如何把不利的形势想办法扭转回来才行,可看目前的情况似乎并不容易,毕竟我自认为还是没有足够的势力去和陈浩然抗衡,这时候或许我该尽快向意哥求助才是。
可就在我准备找个借口先离开的时候,郑辉却忽然对我说道:“何乐啊,有个事儿我得先跟你说一下,你也不要多想什么,在这件事儿没跟对方谈明白之前,我希望你能跟在我身边,这样对你也安全!”
“辉哥,这…”我心里一下就没底了,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他虽然看着像是在跟我商量,但实际上我根本没法拒绝,这个时候我如果有任何异议的话,那很可能就不仅仅是得罪他那么简单了,搞不好还得落个兵败身死的地步。
这时小华也好像劝慰似地对我说:“兄弟,这也是为了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做准备,万一峰少要利益这事儿当借口找我们麻烦,你还可以去跟陈浩然当面对质,你也不想这事儿闹得不可收拾吧!”
“好,行,辉哥,嫂子!”我只能连连点头答应道,小华则一摆手道:“又没外人,你就别嫂子嫂子的了,听着别扭,跟他们一样喊姐就行了!”
我现在也没心情跟她纠结称呼上的问题,索性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同时也意识自己马上就要被他们夫妻俩监管起来,并随时可能成为这起事件的牺牲品,想找办法联系本就很难联络的意哥现在就更加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