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刺痛着上官翎雪。
女子柔若春水的一双明眸里,有大片大片的妒恨与怨毒,迅速掠过,如同雨后疯长的野草一般,转瞬已爬满她整个瞳仁,在她心底最不见天日的阴暗角落,生根发芽,枝繁叶茂,终长成苍天大树,再也难以拔除。
上官翎雪就那样定定的凝视住远处的一男一女,最后定定的落在那个女子的身上,眼底嗜血杀机,一闪即逝。
然后,女子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莲步轻移,走到了夏以沫的面前。姣若秋华的娇艳面容上,已不见什么情绪,只柔声开口道,“沫儿妹妹……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蓦然看到她出现,夏以沫一双眼眸,蓦地射向她……她的眼中,仍带着方方哭过的红肿,盯向对面女子的清亮瞳仁里,便不由的仿佛蕴了几分恨意……
“上官翎雪……”
她咬牙切齿的唤出她的名字,一字一句,厉声道,“……娴妃姐姐怎么会好端端的自尽在地牢里?”
她死死的盯住她,像是恨不能望进她的心底去,将她隐藏在那里的一切阴谋和恶毒,都毫不保留的挖出来,让它们暴露在日光之下,再也无所遁形。
面对她的质问,上官翎雪却仿佛丝毫不意外,她甚至没有费心再去装自己被误解之后的楚楚可怜与不知所措,只淡淡开口道,“沫儿妹妹这样问……是怀疑娴妃姐姐的死,与翎雪有关吗?”
她这样的坦白,倒是出乎夏以沫的意料。神情一顿,然后咬牙道,“难道你敢说自己问心无愧吗?”
面对她的咄咄逼视,上官翎雪却始终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为什么不敢?”
她是如此的心平气和,仿佛丝毫并没有因为夏以沫的无端端的指控,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沫儿妹妹……”
女子温声开口,连一把柔媚婉转的嗓音,都一如既往,一丝不满的情绪都没有,“我知道,娴妃姐姐突然自尽身亡,你一时不能接受……我也知道,你觉得娴妃姐姐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被关进地牢里的……”
语声一顿,“但是……”
上官翎雪继续道,“……你不能够因为娴妃姐姐的自缢,就将一切都迁怒在我身上……娴妃姐姐是因为陷害我假孕,才被陛下关进天牢的……翎雪虽然也曾难过于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致她于死地……至于娴妃姐姐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自缢身亡,翎雪也很奇怪……”
她面容平淡,神情坦然,就如同任何一个置身事外的无辜之人一般。
一字一句,层层递进,寻不出半分的破绽。
这一刻,就连夏以沫自己,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太过神经过敏,又或者对上官翎雪的偏见太深,所以才会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本能的就怀疑顾绣如的死,与她有关……
只是,上官翎雪的话音方落,却听平地里一道娇滴滴的嗓音,突然悠悠的插了进来,“妾身倒是听说……就在娴妃姐姐自尽之前,沫儿妹妹你曾经去天牢里看望过她……”
这施施然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嗓音,除了那瑜贵人之外,再也没有旁人。
而她的身旁,是与她一起而来的皇后纪昕兰。
看到他俩出现,夏以沫心中不禁微微有些烦躁……因为她太清楚,这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这儿,绝不是为着来看已经死了的顾绣如的……
一转神之间,纪昕兰与那瑜贵人已经走了过来,两人同时向着宇文熠城盈盈福身,“妾身参见陛下……”
宇文熠城没有说什么,只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起身。
纪昕兰似乎觉得应该解释一下,遂道,“妾身与瑜妹妹听闻娴妃妹妹的噩耗,想着姐妹一场,总要来见娴妃妹妹最后一面,以尽哀思……”
顿了顿,续道,“本来迎霜妹妹也要来的……但是,妾身念着她现在有孕,若是被这些不详的事情,冲撞了肚子里的龙裔,就不好了……所以,妾身就没让她来……”
说到这儿,女子停了下来,等待着。
果然,宇文熠城道,“你做的对……”
纪昕兰先是为他的夸奖,矜持的微微一笑,旋即却是捏着手中的锦帕,拭了拭眼角,像是难掩的可惜与慨叹,婉声道,“说起来,娴妃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缢了呢?……虽然她之前,却有陷害、对不起俪妃妹妹之事,但也罪不至死,何苦要想不开,非要将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呢?……”
听她拐弯抹角的提起顾绣如之死,宇文熠城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偏偏一旁的瑜贵人,还立即接着她的话,唯恐天下不乱的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娴妃姐姐突然自尽而亡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
语声一顿,一双水汪汪的杏子眼,滴溜溜的在对面的夏以沫身上转了转之后,方才漫不经心般的叹了一口气,“……说不定是娴妃姐姐手中有什么人的把柄,被人杀人灭口了也不一定……”
夏以沫听着她的意有所指,心中不由冷冷一笑……娴妃姐姐尸骨未寒,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