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还有腿。。。”
苏景年满脸通红, 上半身坐得绷直, 完全不敢再多做动弹。
“真的?”莫若离追问道。
“真、真的!”苏景年忙点头。
“启程前,阿难应过若离什么。”
莫若离声音闷闷的, 听得苏景年也感觉心里闷闷的。
她语气弱了下来, 回说:“阿难应过若离。此番出征你我二人分隔两地,阿难要替若离好生照顾好自己。”
“可阿难。。。”美人撑起身子,与苏景年对视。
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从莫若离那双平日里很少有情绪闪过的眼眸中跌落。
哽咽的声音,让苏景年的心仿佛一下子化成了一汪春水。
“可阿难还是负了伤。。。阿难明明应了若离, 要好生照顾自己。怎能言而无信,置自己于危险之中?容貌之于女子,是何其的珍贵,何其的重要?纵使阿难是北域王者, 可毕竟阿难是个女子。面庞受到如此重创,阿难如何能此般泰然处之?完全一副漠不关心模样?”
爱人略带责备却发自肺腑的关心, 温热了苏景年的眼, 也温热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柔软。
在这世上, 大千奇观, 韶光流金。人往人来, 熙攘非常。
可苏景年永远都是孤独的一个人,除了北域的王座, 她一无所有。而北域的王座,从不属于女子。
她时常幻想,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女子的身份暴露, 那些平素里拥趸她的北域子民,那些追随她的将士,都会以怎样诧异而又厌恶表情接受这样事实,又会以怎样凶狠而毒辣的手段将她彻底毁灭呢?
这看似虚幻的臆想,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当初,莫若离扯下她衣服。当她赤身**的暴露在莫若离眼前的刹那,苏景年心如死灰。
她十分明白,在这样封建的时代,怎么会有女子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竟也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又是贵为大金的长公主,大齐的太子妃。
苏景年忐忑的揣度着莫若离接下来的行为,是惊声尖叫,是夺门而出,还是大发雷霆?抑或告知全天下的人,北域王根本是女子?
是不是就从此离开苏景年,再也让她寻不见了?
苏景年所猜测之事情,最后都没有发生。【】
莫若离平静地,包容了她。接受了她。包容了作为女子的她,也接受了作为女子的她。
每每思及于此,苏景年便觉得心底有一抹温柔的热度,暖着自己。
而莫若离刚才的话语,再次提醒着苏景年,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真正正的在乎着自己,是切切实实的爱着自己。
苏景年,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再次把美人拥入怀中,苏景年闭上眼睛轻轻地吻掉莫若离眼角的泪滴。
“是阿难不好。。。是阿难错了。。。”
她轻声的哄着莫若离,殊不知,她的眼角也有晶莹闪过。
苏莫二人紧紧相拥。
半晌后,见美人情绪已然稳定了些,苏景年便哄骗着为美人疗了伤。
经查看,美人小腿的伤势较重,伤口深可见骨。苏景年不免心生不忍。
她小心翼翼地为美人脱下雪段棉靴,又将沁了血的足衣剪去。美人莹白如雪的小腿和玉足在她面前显露出来。
苏景年半跪着为莫若离清洗腿上的伤口,再做包扎,全程认真仔细。
“疼么?”苏景年抬头问。
“。。。”莫若离摇头,巧妙地躲开了苏景年探寻的眼神,她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苏景年见她耳根子悄悄地红了,知道她是有些难为情了。
放好美人的伤腿,苏景年站起身来。暗自平复有些开始混乱的气息,苏景年调笑说:“若离怎地红了耳朵?”
“???”莫若离闻言,一时间有些失措,只是直直地看着苏景年,眼神中有些惊慌。
“若离是本王的王妃,是本王的妻。”苏景年复又坐上卧榻,边靠近莫若离边用眼神肆意的打量着美人。
坏笑着说:“从头到脚,你都是我的。”
美人闻言,脸色瞬间升温,一片飞红。
“你无赖!!!”猫咪炸了毛,伸手捶了苏景年肩膀一下。
苏景年也不躲,笑得十分得意。她十分满足于自己的恶作剧的效果。
笑着笑着,她开始咳嗽起来。细细的咳了几声后,她笑说:“若离还能用拳头打我,看来这肩膀是无什么大碍的,最多破了些皮肉,并未伤及筋骨。”
莫若离这才发现,自己恼羞成怒,捶苏景年竟不自觉中用了受了伤的左臂。
“。。。”美人佯作生起闷气,不理苏景年。
“若离肩膀患处的血,已是止住了。稍后的处理,我须去军医处寻些金创药来。正巧墨殇姑娘也在军医处休憩,算算时间她也该是醒了的,阿难顺路也将她带过来与若离相见。若离且稍作休息,阿难去去便回。”
“嗯。”美人冷冷的应了声。
苏景年依旧是笑,起身将毯子给美人盖好,出了王帐。向卫兵嘱咐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走在军营之中,偶遇了巡逻的小队。小队的将士纷纷向苏景年问好,祝贺胜利。
苏景年刚要开口,话语还未说出,又是一阵细碎的咳嗽涌上喉头。
“咳咳咳。。。好。。。好。。。”苏景年挥挥手。
“王爷保重!”将士们行了军礼,便走开继续巡逻了。
苏景年的气息混乱而急促,她寻了个无人察觉的间隙,闪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