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月离得近,听到茗烟的话,还以为是在问自己,便答道:“长荣该是知道。刚来西林的几日,公主不是让长荣和礼官们去应酬西林的大臣吗?记得咱们到这里的第三天,太傅就和几位朝中官员到驿站给公主请安,长荣当时还差人到卓府询问公主,是否去见一见,结果公主当时并不在府里,便错过了。”
瑾月的话倒是让茗烟想起来了,确实有此事。“瑾月,一会儿到了宫门口,换乘宫撵的时候,你不用跟着本宫,先去找长荣问一下,这个太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咱们进殿之前,你赶上来把从长荣那里问到的尽数说来。明白吗?”茗烟这样吩咐着,与那端庄的妆容相映衬,果然威严了许多。
“是。奴婢明白。”瑾月微微向前躬了躬身子,应了一声。
随后,便是一阵静默。到了宫门口,墨翰的马车自然是不给进的,西林的御黄色点金宫撵早就在那里等候了。茗烟仪态端庄威严的下了马车,换乘上了宫撵,淡淡的看了一眼瑾月,瑾月恭敬的点了下头,便在队伍中穿梭了起来,直到队伍的最前面。她将茗烟的吩咐简单的对长荣转述,长荣刚毅的脸上微皱了一下,露出些微的惊讶,但也立刻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瑾月。宫撵还没有起步,瑾月便回到了宫撵上。
“这么快?”茗烟没有想到就这么短短两盏茶的功夫,事情就说完了,见到瑾月到了宫撵旁,不免有些惊讶。
瑾月温和恭顺的笑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长荣说,太傅看着是个平和的人,但是言语间却不乏凌厉诡谲,是个地地道道的官场老狐狸。”
官场老狐狸?茗烟听了,刚刚还有些担忧的模样,便消退了。若说什么人最好对付,大概就是这种人了!因为,这种人向来没有多少感情,大多事情的出发点,不过是在权衡利弊得失罢了。
宫撵走了大约一炷半香的时辰,便到了殿前。长荣与其他礼官及使节团的人一起,恭敬的站在了宫道的两侧,茗烟下了宫撵便顺着使节团让出的道,向正殿走去。瑾月恭顺的跟在茗烟的右后侧,在路过长荣身边时,她冲长荣点了点头。长荣这边直起身,带着同行的礼官进了正殿。
正殿的一切与他们上次来时一样,若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就殿内大臣的眼神吧!有警戒,有怀疑,也有躲闪。茗烟凌厉的目光从最靠近殿门的地方向里看去,一直到靠近龙椅的前方停下,那里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用不满的目光看向她。她轻勾了一下唇角,那大概就是太傅了吧!
茗烟立于殿中,百官却没有请安行礼的,墨翰的使臣们对此颇为不满,随行前来的一个万姓礼官上前一步,道:“西林陛下,我朝长公主于殿中而立,贵朝百官却视若未见,毫无礼数,这是何意?”
易宣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看一眼那礼官,却并没有回话。立于太傅身后的一位官员,发间有些微白,面容也皱纹颇多,显然是朝中老官,迈出了一步,向易宣躬身鞠了一躬,转身看着那个万姓礼官道:“贵国闲王妃毒杀我朝皇后之事,陛下还未追究,你一个小小礼官,竟敢当面质问我朝陛下,又有何礼数?”
茗烟听着这话,不怒反笑了一下,纤细玉指轻覆朱唇,像是掩饰她的笑容,这让殿中之人多愣了一下,猜不出茗烟是何用意。茗烟好看的眉眼微弯,说是笑着,却没有什么温度。“质问陛下?这位老大人,你既然说万大人刚刚是在质问贵国陛下,那么,本宫倒想问问,您老又是在质问谁?谁恩准了?”轻柔的声音越发凌厉,美眸依旧是弯着如月牙。
老大人一愣,却没想到茗烟会突然责难自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反倒是让茗烟又得了空隙:“老大人,您老不答话,难道下一句,是打算质问本宫,是否在质问您吗?”茗烟语气越发的客气凌厉,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显,只是那双美眸却相反的更加冰冷。
“这…”若只是个小小礼官,老大人责难了倒也没什么,可是,眼下可是墨翰的长公主。他还真的敢说什么吗?
“长公主殿下,徐老大人只是因为先皇后的事情,有些不忿,故而失了仪态体统,言语也有些失分寸,若让长公主误会了,老臣代为赔罪。”太傅见了眼下的情况,也迈出了一步,对茗烟躬身鞠了一躬,倒是更显礼数了几分。不过,他却特意把傅清芙的事情提了上来,看样子倒是直奔主题了。
“太傅大人免了吧!您老这话,说的是赔罪,本宫倒觉得,是打算兴师问罪。”茗烟轻哼了一声,客套话归客套话,却也不忘直接把问题拿上面上说。显然,她是想要掌握主动权的。
闻言,殿中多少有些骚动。茗烟却并不在意,继续勾着唇角看着太傅。太傅这只老狐狸,又怎么不明白茗烟的意思呢?不过,他又哪里会这么简单就让茗烟掌握了主权?
“哈哈~长公主这是哪里话?兴师问罪是谈不上。不过,老臣确实是有些疑问,想请长公主解答。”太傅巧妙的回答,较之茗烟的凌厉,倒是更显温和了几分。
茗烟哪里会买账,只道:“太傅大人若有疑问,应当去问贵国的陛下或是你们口中的疑凶,怎么反倒是问起到本宫头上了?”茗烟的话语顿了顿,目光落到太傅的身上,见他正要回话,却偏不让他说了,继续道:“还是说,太傅大人以为,是本宫指使闲王妃这么干的?”茗烟的眼睛笑弯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