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玥道:“这位男童想必是清真居士门人,且前去一看。”
四人走至男童身前,甄玥道:“我四人专程前来拜访清真居士,还烦请小书童载我等过河。”
男童道:“先生年事已高,喜好田园清静,从不接见生客,除非来访之人过得了‘名’、‘武’、‘文’三关。”
甄玥笑道:“敢问何为‘名’、‘武’、‘文’三关?”
男童道:“‘名’即名望。若来访之人是生客,需是江湖名士,否则渡河请求,恕难遵从。”
李怜玉轻声道:“姐姐,七当家前日曾言,手握书信,一路定能畅通无阻。不妨将书信递与书童一看?”
甄玥轻声道:“不妥。我等拜访清真居士着实有事相求,理应入乡随俗,显出诚意。”
李怜玉会心点头。
甄玥道:“在下甄玥,不知可有资格拜访清真居士?”
男童道:“原来彩蝶医仙驾临,江湖之上甄医仙早已扬名。第一关‘名’,甄医仙自是得以通过。四位客人,请随我上筏。”
竹筏漂荡在碧波秀水之上,穿梭于两岸绿茵之间,半晌之后,来到一石阶之前。
男童道:“诸位请上岸,小童只能送诸位到此了。”
甄玥道:“多谢。”
甄玥、李怜玉、唐青梅、莫如秋走上石阶,来到一片宽阔草地之上,另一男童走来迎接。
男童道:“四位客人想必已过第一关,敢问四位尊名?”
甄玥一一介绍。
男童道:“原来是甄医仙,小童幸会。还请诸位贵客一展武学身手。”
李怜玉清甜一笑,望着唐青梅。唐青梅会心点头,坐地抚琴。甄玥、莫如秋退至李怜玉、唐青梅身后。
李怜玉快速出指,道道冰锥击向前方一棵高大樟木,樟木树干突现斑驳。李怜玉紧接挥舞双掌,一阵冰风席卷而出。冰风过后,吹散木屑,樟木树干之上竖直现出“词冠天下”四字。
唐青梅拨动琴弦,四道音波飞驰射出,击向樟木树干。四道音波分别落在“词冠天下”四字上下左右。
李怜玉缓步走向樟木,轻轻取下“词冠天下”四字,如同一匾额一般。
男童惊愕道:“二位女侠技艺精湛,功夫如此之高却又收放自如,小童拜服,诸位,请随我来。”
甄玥得意一笑。
男童引领四人来到一索桥之前,但见索桥只剩上下各两绳索,数十丈远仅余三块腐朽木板。男童道:“先生便住对岸。”
唐青梅望着两岸距离遥远,不知如何飞渡。
甄玥心道:“索桥仅余的三块木板也已腐朽,若非身轻如燕之人,借力木板使用轻功,势必造成木板破裂,自身亦失去平衡坠落河中。以我与怜玉的轻功修为,飞身过江亦如反掌,如秋亦有乘鸾邀月在身,虽未达最高层次,但身体轻盈,轻触木板,不致坍塌,亦可顺利过江。而两岸距离如此遥远,青梅定力所难及,若我与怜玉携持其过江,似是不甚光彩。”
李怜玉看出甄玥担忧,笑道:“姐姐,勿忧。”
李怜玉望着唐青梅,道:“青梅,我来助你。”
唐青梅明白李怜玉之意,跃起抱琴飞向对岸,李怜玉随后推掌使出一招冰破穹庐,唐青梅落于冰柱之上,顺利渡河。
莫如秋露出欣喜敬佩之情。
男童道:“武学之关,诸位贵客已过,第三关由先生亲自执掌。”
甄玥道:“多谢。”
四人落于对岸,走上石阶,来到一庄园之前,只听园内传来周邦彦的声音。
周邦彦道:“诸位贵客想必是江湖翘楚,可否让老夫一探诸位文采?”
甄玥轻声笑道:“怜玉,你出自名门,自幼饱读诗书,惟能由你班门弄斧。”
李怜玉笑道:“怜玉便在清真居士面前献丑了。”
周邦彦微微思索道:“老夫定词牌,诸君定情景,老夫出上句,诸君承下句。如何?”
李怜玉道:“一切谨遵清真居士之意。”
周邦彦道:“我看这田园清雅,万物向荣,不妨共作一首‘清平乐’。”
李怜玉心道:“清真居士不知我与姐姐满腹哀愁。”
李怜玉想到杨天慕在冬日雪中猝然离世,道:“清平乐·腊月离别。”
周邦彦略作沉思,道:“离别冬半,凭栏思念缠。”
李怜玉低头踱步,道:“屋前腊梅雪中散,枝桠哭留花瓣。”
周邦彦道:“鸿雁难托期盼,锦书空留余暖。”
李怜玉道:“相思恰似朔风,山高水远难拦。”
周邦彦手握墨笔,缓缓写于纸上:
《清平乐·腊月离别》
离别冬半,凭栏思念缠。屋前腊梅雪中散,枝桠哭留花瓣。
鸿雁难托期盼,锦书空留余暖。相思恰似朔风,山高水远难拦。
周邦彦捋着胡须,笑道:“贵客才思敏捷,老夫心悦诚服。老夫许久未逢文友,贵客可否再陪老夫共作一词?”
李怜玉眼眶微润,道:“怜玉能被清真居士赏识,欣喜万分。烦请清真居士再定规则。”
周邦彦道:“不妨此次与方才相反,你定词牌,老夫定情景,你出上句,老夫承下句。”
李怜玉想起叶风诈死之时,自己惟能凝望近处湖面的苍白波光,而毫无挽回之力,道:“水调歌头。”
周邦彦念起远在开封的李师师,道:“水调歌头·梦寻开封。”
“梦寻开封”四字触碰李怜玉的心坎,李怜玉顿觉体内寒意倍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