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凌霄一起坐在车里回家的时候,许之阳觉得之前那些天旋地转的记忆就像是一场梦境。
她纠着眉侧过头,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很是平静的靠着在车里,按着左腹,阖着眼休息。
许之阳瘪了瘪嘴,“说好哦,我只是对你那两根肋骨负责,好了我就走了。”
凌霄只动了动眉梢,淡笑,“好。”
“……”许之阳圈着双腿蜷在离她很远座位上,一眼接一眼的瞅她,总是觉得落入了什么陷阱,思前想后又没什么不对。
直到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凌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她,“开门。”
许之阳默默拿过钥匙,插|进钥匙孔……
“锁换了,这把钥匙你拿好。”
许之阳忽然就明白了哪里不对,她顿住动作,回头看她,“可是我已经跟你没有关系了,怎么能拿你的钥匙?”
许之阳心里面堵住了,这完全就是个超级悖论,如果她坚持现在的,跟她断绝一切的立场的话,就根本提不到喜欢她的事。
但如果她不坚持的话,她怎么不坚持?都被她那样对待了。
可是坚持断绝一切的立场,现在却又乖乖地跟她回家,甚至还得听她吩咐给她开门,这算什么事呀?!!谁能告诉她到底今天都发生了些什么?她的脑子有点乱,已经完全理不清头绪了。
凌霄按着左腹,平静地说道,“难道我还要负责给你开门,随叫随到?”
好吧,许之阳为难地想到,谁让我可怜你呢,她默默地打开门,默默地将钥匙揣进兜里。
“你去哪了?”林纪白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腿上很随意地放了一本杂志,听见声音,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凌霄浅笑,余光挑了下|身后,“领人。”
许之阳关上门,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
本来,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林纪白有些奇怪,“许之阳,你回来了呀?快过来,饭菜都凉了,我们重新叫一份。”
这已经不是属于她的家了,这份定义深深局限在许之阳的脑海里,但是……她总不能一直站在门口。
凌霄已经换好了鞋,气息也不像之前那样疲乏,而是带着一种……神清气爽?她三步两步地就走到沙发旁坐下,“纪白,久等了。”
林纪白目光很利,看出许之阳不自在,自然地走到门口圈着她坐到沙发上,“好了,跟顾凌生什么气,她都是口硬心软的。”
许之阳抿抿嘴唇,低声说道,“我没跟她生气。”只是她跟我闹掰了而已。
林纪白偏着身子坐在沙发边上,探指捏了捏她的脸蛋,“哟,瞧这小模样还没生气呢,嘴都撅成喜马拉雅山了,晚上想吃什么?纪白姐姐给你点个……顾凌吃好不好?”
“好!”许之阳义愤填膺,严重同意。
林纪白轻笑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对凌霄扬起下巴,“顾凌,她要吃你哦。”
凌霄扬了扬眉梢,从衣袋里摸出手机,“我不好吃,还是我来点餐好了。”
提到这个……许之阳吞了吞口水,心道,不会呀,还是挺好吃的。
吃过饭,凌霄去书房工作,林纪白同样在卧室里摆弄笔记本,从事机密工作,于是许之阳就……
干坐在客厅。
这屋子的结构是,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和开放式的厨房。
顾凌一向不喜欢别人进她卧室的,林纪白知道,于是顺理成章地占据了原本属于许之阳的卧室。
许之阳抱着自己平时抱的小抱枕悲催的想,难道自己要睡客厅?
林纪白将一杯鲜榨橙汁一杯牛奶放在透明茶几上,眸中隐隐带着笑意,“怎么?还在生气呀?”
许之阳忙直起身子,“没有,我这不是看电视呢么?”
林纪白将目光缓慢而戏谑地挪到电视频幕上,许之阳僵了一瞬,“今日上证指数出现大幅震荡……”
呃……财经新闻?
许之阳紧了紧手里的抱枕,“好嘛,我承认我没有在看。”
林纪白对着那杯牛奶扬了扬尖细白皙的下巴,“喏,给她送过去。”
许之阳团着抱枕恨不得钻进沙发靠背里,“不去。”
“反正今天呢,你的卧室被我占了,随便你咯。”林纪白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端起,“她对你又没有洁癖,缠她一夜,明天就好了。”
“……”许之阳揪着眉头看她,“纪白姐,我才不要。”
林纪白耸耸肩,“这事你小时候可没少干,她最怕缠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嗯?有事情说清楚,难道你还指望她先跟你低头?”
那是她生气的时候好不好?可现在明明是我自己在生气呀,许之阳将目光落在那个牛奶杯上,终于叹出一口气,算了,谁叫自己可怜她呢?多喝牛奶也能补钙,对肋骨的恢复也有好处。
“喏,喝牛奶。”
凌霄敲打着键盘的手指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有些别扭的脸上,“谢谢。”
许之阳也没说什么,绞绞手指退开她的书房,出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转过身来,“你不要洁癖发作哦,最近都不能洗澡的。”
不出意外地,凌霄皱了皱眉。
果然哦,还是要看着点她,为了……为了……
许之阳心中一定:为了那两根肋骨。
“洗澡的话到我的浴室,没有问题。”凌霄抬手摸了摸眉骨,很淡然的在看屏幕,“你的,还是你的。”
嗯?
许之阳傻傻地站在门口,那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