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附身的少年闻声猛然回头,目呲尽裂,圆凸的眼白布满血丝。

身后天台的石栏边坐着一个男生,挪了挪姿势,仿佛刚刚才跳上来的。他的五官轮廓长得很帅气,嘴边挂着微笑,眼神清冷中有着肃杀之气。

“你已经报仇,够了。”他说。

够了?神情癫狂的少年阴阴地笑了。当年她全家被杀,今天当然要杀他全家,谁让他生那么多?毫不犹豫地举起电锯地往下一劈,噔一声,电锯被旁边横空伸出的东西格开,几道凌厉的弧形光线将他逼退几步。

少年怔了下,定神一看,原来是一根黝黑亮滑跟食指般粗的小棒子搞的鬼!一个卷毛青年挡在人质面前,把玩着手中的小棒。跟先前那个气息微冷的男生不同,这人眉眼轻佻,有些吊儿郎当。

“哎哎,做鬼要冷静,别冲动。你要知道,冤冤相报何时……”

被附身的少年没心情听他说完,挥舞着电锯疯狂地冲来乱劈一通。

“忠言逆耳,好歹听我讲完,可能对你有用。”那卷毛青年调侃他说。那根坚硬得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小棒子如影随形,他劈哪儿它在哪儿,屡屡被格开劈不下去。

像有魔力似地把再次把他逼离人质。

见自己无法靠近,中邪的少年变得异常暴躁。他停下来,先左右瞧瞧。突然想到了什么诡异地笑了笑,忽地高举锯子用力往自己身上狠狠劈下。

谁也不能阻止她的复仇计划,今晚这里的人全都要死,包括被自己附身的这个。

正在危急时刻,他的锯子刚沾到大腿边。地板却闪了闪,轰地涌出一股力量冲天而起。他一时不备,锯子被撞得脱手而飞。惊愕间,三道金线朝他的双眼打来。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便见少年被整个人砸出一边。

留在原地的,是一个由几块怨气凝聚而成的女子。她的头部显示清晰,肌如白雪。唇似血一般鲜红艳丽。四肢与下身是一块块接驳起来的,身上衣物碎烂,浑身散发出来的怨毒之气浓如黑雾。

地板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宽大的黄布。上边画着诛邪阵法咒语与图案。

“她孽障深重已经成魔,听不进任何经法,无法超度。若被逃脱恐怕后患无穷,最好今晚彻底销毁。”天台上忽然多出好几个人来。其中一个中年人对先前那位男生说。

这些人没穿道士或者和尚的法袍,仅着古今适宜的粗布袍子。不知混哪行的。

彻底销毁,意思是要她魂飞魄散。

男生果断点头,以杀人为乐的异类该除就得除,这是弱肉强食的准则。他是路过此地。察觉这里充斥着阴煞之气才特地拐个弯过来,可惜来晚了,天台上的血腥味让人呕心。

幸亏没带她来。这一幕肯定能让她恶心一辈子。

得他首肯,那些人立马手执法器各据一方。把她牢牢困在阵中。施法之时,阵内的怨毒之气越发浓重。女子的眼睛渐成血红一片,仅剩中间一粒黑豆般大小的瞳眸。

她浓黑的头发凌乱披散,白渗渗的脸仰天长笑。十指的指甲乌黑发亮,越长越长;天空中,乌云滚滚而来。

果然是化魔的节奏!

旁观的两个小青年不约而同地跃下正要出手相助,谁料,蟑螂捕蝉,黄雀在后。

锵!一声略显刺耳的脆响,半空之中砸下一把散发强烈赤红光芒的金属棍子插入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直捣法阵中心。一股人力难以抵挡的力量犹如浪涛般向周围一荡,那几个摆阵的人瞬即被撞翻在地。

法阵一破,那根赤红色的棍子陡然间光芒亮起,瞬间把正在魔化的阴魂尽数吸入棍子里。阴魂吸尽,光芒敛起,棍子咻地回到一个人的手上。

情况来得太快太突然,众人大惊失色,顺着棍子飞去的方向一看。

嚯,是她(他们)?!晦气!

看清对方的真面目,双方的心里同时掠过这句话。

石栏杆的上空,赤足悬立着一位蒙面的红衣女子,她眼神冰冷地盯着这些人,缓缓说了句:“我的。”臭小子老是跟她抢东西。还好,被他们这么一撩拔,就算没杀仇人的子孙那阴灵依旧进入魔化阶段,收进旗子刚刚好。

话毕,红芒轰然散开,撒在夜空之中犹如星火点点,绚烂无比。

众人心里清楚,修为跟她没法比不能胡乱去追,就算追也追不上,追上了也抢不过。人家再邪也是神,跟神斗气不是自讨苦吃么?做人得有自知之明。

听说明津家那位现在连水都喝不了了,正躺在医院打点滴维持性命。

“忽然觉得她特别帅气。”看着她刚才站的地方,卷发小青年不由自主地赞道。

撇开她的险恶用心不提,面对一个阴灵他们一群人如临大敌,生怕被对方挣脱日后贻害四方;而她呢?独来独往,一个人一根棍子摆平一切事情……不管男女,强者总是让人敬畏有加。

眼神清冷的男生横他一眼,淡然道:“注意你的言行,别忘了商纣王是怎么死的。”最关键的是别连累他。一句话毁掉一个王朝,不管对方是女神还是女人,惹恼她们都是不明智的行为。

“我这是夸她!”卷发青年辩道。他是真心话!

“商纣王当初也是这么想的。”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卷毛青年赶紧跟上。这里有手下人收拾善后,不必他们这些领导劳心劳力。

这两人正是候杉和桑明哲,他们带着人在回家途中,结果遇上这事顺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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