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那欣喜若狂的三人组,如何兴冲冲地遵从狐王吩咐去爬山。

说回狐七石像前——

大石头前,席地而坐的秋宝率性地曲着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抵着额头,神情万般愁苦。

唉,这事咋整啊?

红狐见候杉为了秋宝不惜放弃手下的忠心,又瞥见秋宝一脸纠结面色十分难看的样子,安心了不少。

“你说人与妖相恋没好下场,我倒想看看,天敌相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她留下一阵狂笑,然后果断地离开了狐之乡,估计是回到心上人身边去了。

至于正在上山拜访的候杉三人,哼哼,她连自家七哥都没理,会把他们放在心上才对,让该操心的人去应付他们。

这没良心的小妖.精,秋宝望着红狐的背影再叹。

她刚刚还在想着该怎么暗算候杉,然后给他来一遍满清十大酷刑,眨眼间她又像个漏气了的汽球,满腔怒火一下子全部消散了。

少年的那一番话,做的那个抉择,比什么神兵利器更具杀伤力。女人是感性的动物,别人稍微对她好一点儿,再坚硬的心也能被捂化,然后什么事都做不了了,没出息。

重新拿出鸡毛掸子,在狐七的清音妙韵中继续给石像打扫灰尘。待扫完整座石像,秋宝毕恭毕敬地在石像跟前叩一个响头。

“谢谢前辈的大恩大德!”报不报得了恩,以后看情形再说,“狐九好像看上一个人类了,凭感觉我认为那人靠不住。可我劝不住她,您有空就出来劝劝她,现在的人类啊……”让人头疼。

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声,如果叹一声能老十岁,她已经黄土埋到脖子了。

身为一个情感空白的女人,自己的事情尚且搞不定,哪有资格对别人指手划脚?只能在旁稍微提醒一下注意事项。例如两人都是神隐士之类的。

唉,好想一个人静静。

于是,当少年三人组终于来到山上,她却早已离开。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群山任三人喊破喉咙也没人回应。最后失望而返。

他们是来找红狐的,自怨自艾的秋宝走得一点儿都不愧疚。

她出了狐之乡,垂头丧气地走在山路小道上。由于心情复杂,她再一次忘了察看周围有什么样的路标,只知四下鲜少人烟。还因为跛脚难行,而飘行着过了一个山头。

然后,她背着包独自在山林里走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在下山的一条分岔路口遇上两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在砍柴,捡柴枝。一些住在山脚边的人家,多半喜欢上山检柴枝回去烧。

秋宝的姥姥家也一样,她小时候没少上山捡柴火,为的是节省煤气与电力。

“大叔,请问从哪条路下去能找到旅馆?”秋宝忙上前问。

走了老半天,安静的环境让她越想越多。心神疲惫,想找个有人气的地方歇歇脚。

两个中年人瞧了她两眼,其中一个好心地指指左边那条路口,“往左边一直往山下走约半个小时有一个小镇,那里有一条街上全是客栈,你可以去看看。”

客栈,一些旅游景点设置的仿古小旅馆,与青年旅舍差不多。

谢过中年人,秋宝一步一跛地往左边的小路下了山。

待看不见人影后,刚才给她指路的那个人忙从裤兜里取出手机。拔了个电话:“找到秋小姐了!她好像受了点伤……”

将近下午四点多,路上终于能见到几个人影了。

秋宝拿出手机,这次出来她把手机关了,免得亲妈打来质问原因。她不想多作解释。不想让人打扰。这时候开机是想看看日期,她在狐之乡不知不觉地住了几天,感觉过去好久了。

原来今天已是年初八,春寒料峭,山风微凉入骨,只穿一件长袖单衣的秋宝打了一个激灵。

噢。心事太多,忘了运气御寒。

一路上,她发现附近一带的景致还不错,山脉奇秀,风景清幽,不知为何游人那么少。

她顺着山路走,没多久就进入一座小镇里。

小镇有点乡土,两边房屋古旧简陋,多是青石铺成的小路。浓浓的纯朴气息扑面而来,有些破败,有些萧瑟,冷冷清清的。

也有些地方被装修一新,拐个弯来到另一条街道,能听到一些食肆招客的喧闹,和音像店里传出来的音乐声。颇有几分纸醉金迷的气氛,与那条简陋朴实的老街形成鲜明对比,是一条极具特色的旅馆一条街。

其实,这条街上很少游客,多半是本地人在门口或坐或站着揽客,有时候还会发生抢客事件大吵大闹。

秋宝避开那些店,独自在街上走着,慢悠悠地挑选自己中意的客栈。

“你有本事把店开到天上去,打价格战抢老娘客人这么卑鄙的手段你也做得出来,小心全家喝西北饿死一家老小……”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胖妇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站在对面店门口的瘦柴男人怒骂。

这胖妇人应该北方的,她骂溜了嘴腔调就变了,秋宝前世有几个北方朋友就是这么说话的。

这已是旅馆街道的尽头,顺着路再往前又是一些简陋的房屋和绿油油的菜田了。

妇人身后是一间名叫“钱唐一家人”的客栈,仿古式,是左边路口最后一间旅馆,横过马路对面就是一条河。

而男人的店就在右边,两间店打对面。

他的店有一半是建在河面上,装潢比较西式化,风景看着比对面好些,如果价钱便宜肯定很吸引客人,难怪妇人眼红。

任她骂得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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