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你会觉得你可能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战士了,你几乎无所不能,觉得可以完成任何任务,面对所有敌人都毫不畏惧……”邓尼茨在自己的日记里写道,语气中充满对战斗的自信。
也许你看完学习成为潜艇指挥官的描述之后,会特别向往成为一名隐匿于黑暗深海冷酷无情的潜艇指挥官,可是如果你真正了解这份工作的话,就绝对不会把它和浪漫还有炫酷拉上关系。等待你的只有让人窒息的等待,还有那冰冷的海水以及孤独与幽闭。
与空军那些飞行员相比,潜艇兵的生活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飞行员执行任务最多几小时,然后他们就可以放松休息。而潜水艇官兵每一次执行任务都需要独自面对任何情况超过一个月的时间。
在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伴随潜艇上的每一名士兵的,只有机械的轰鸣噪音,还有那些可怕的狭小空间。你如果真的怀念潜艇里的生活,在自己家的厕所里连续过三天不冲马桶的日子就可以了。
潜艇上有两个盥洗室,一个在前鱼雷舱,一个在后鱼雷舱,而往往前鱼雷舱室的那个盥洗室在潜艇出发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当成堆满食物的储藏室来使用。所以整个潜艇上一般需要排队上厕所。
但是因为技术原因,潜艇在80英尺以下的深海中游弋的时候,厕所是无法使用的,因此里面的人如果想要上厕所,只能用一个有盖子的水桶来解决问题。
潜艇的后鱼雷室有两根鱼雷发射管,但是这里确实是一个潜艇官兵重要的休息区和宿舍。这里除了一个辅助舵轮是用来玩意在操控室的舵轮发生故障的时候,用手动操作潜艇的,剩下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给人睡觉的。
不过即便是如此上下几层的叠罗汉安排床铺,也最终只能安排10个人睡觉——其中还有两个人要睡在天花板上系着的吊床上。这些位置并不是属于某一个士兵的,而是两个人共用一个床铺,这也意味着整个潜艇上总是有一半人不能休息。
其实生活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是非常让人沮丧的事情,事实上大部分时间水兵们都是站在地板上的,因为潜水艇在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海面上航行的时候,会前后左右疯狂的摇晃。除非你把自己绑在床铺上,否则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和对面床铺的战友睡在同一张床铺上。
u34潜艇奉命前往波涛汹涌的北大西洋执行任务的时候,邓尼茨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他在日记中记录道:“前几天我感觉我几乎能做到任何事,可是这几天我就被真正的作战环境彻底搞晕了——这里的风浪是波罗的海的五倍,我们还要和孤独无聊抗争,到处都是机油还有恶臭的汗渍味道,外面零下十度里面却需要光着身子干活,这里和地狱没什么分别。”
安静的水面下方,几条鱼正在悠闲的游弋,突然间他们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突然闪电般地四散逃窜开来。大约过了几十秒,一个巨大的黑影缓慢安静的出现,犹如一条凶恶的虎鲸般透着危险的气息。
借着月色,这艘德国u34号潜艇缓慢得摸向自己的目标,年轻的潜艇指挥官仔细用潜望镜核对着自己的路线上的标志物。他的潜艇悄无声息的前进着。因为紧张,他似乎可以感觉到手心里的汗水浸湿了潜望镜的握把。
邓尼茨手里的作战计划详实而大胆,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如果不是雷德尔亲自交代,邓尼茨还以为是上面借机除掉自己。不过他还是决定接受这次作战任务,因为他完全有信心成功地完成这。
满载鱼雷的u34潜艇沿着事先谨慎制订的航线经由威廉港驶往北海,在那里改航向往南并潜航以避免被水面船只发现自身的位置。航线的制订是在高度机密的情况下完成的,在潜艇离港出发的时候,码头上甚至没有举行任何出海仪式。邓尼茨不知道的是,这次攻击计划不是雷德尔和参谋部制定的,而是华国向德国提供的,令人惊讶的是华国提供的作战计划详细到了洋流的走向和潮汐的变化——鬼才知道为什么华国对偷袭斯卡帕湾这么感兴趣!
潜艇沿着丹麦半岛进入北海,途中邓尼茨从未向艇员透露任何关于这次作战任务的内容。航行过程中的大部分时间潜艇都在水下潜航,只在白天偶尔浮出海面。由于对自己即将执行的任务一无所知,艇员们时常疑惑地注视着邓尼茨,但都一言不发,毫无疑问他们对邓尼茨完全信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晚的时候,依靠声纳和盲目估算几乎在水下航行了一整天的u34号浮出海面并开始修正航线。水手们依次走出潜艇进行短暂的放风,此时天气已经和他们出海的时候完全不同,海上没有大雪,但是浓云使得星光隐没不现,辨别航向和方位极为困难。
“长官!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根据测算我们已经靠近英国本土,这里应该没有多少运输船。”他的大副脖子上挎着望远镜,靠在指挥塔出舱口周围的一根扶手上,夹着香烟的右手熏黄,抽了几口后只剩下烟蒂,看上去就像熟练的吸-毒-者。
“嘿!就是英国,我们去捅英国人的屁股——斯卡帕湾,刺不刺激?”邓尼茨端着望远镜,看向一侧的海岸。根据海岸上发出的灯光,邓尼茨确信自己已经离奥克尼郡不远。
“事实上那叫菊花,船长大人。”大副笑了笑回答道:“上面是想让我们升职加薪,还是让我们去送死?不论怎么说,确